柳詩雨淡然一笑,說:“你在為我難過了,今生有你這個知音,我柳詩雨沒有白來這世上走一趟,我柳詩雨足矣。”之後,她歎口氣,又說:“我早就知道我絕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他被人囚禁了十年,身上怎麼會還帶著解藥呢?”
他握緊拳頭,打著自己的腦袋,那樣子仿佛在說:“我若知道是誰殺了他,就有希望了,他的解藥也許就是被那人搜走的。”
柳詩雨看明白了,閉上了眼睛,滿麵俱是落寞之色,說:“也許是的,也許不是……”
狗娘養的突然走過來,蹲在她麵前緊緊盯著柳詩雨。
柳詩雨睜開眼睛,看見了,就說:“你的意思是說,可以從這些暗器中知道是誰殺了他?”
他用力地點點頭。
柳詩雨又閉上了眼睛,靠著樹說:“可是他中的這些暗器都是極常見的,江湖中人人都可以用這些暗器,雖有兩件是方外人用的,但近年來也已流俗。”
他點點頭。
柳詩雨說:“他身上中了這麼多的暗器,顯然不是一個人下的手······”
他又點點頭。
柳詩雨呼吸沉重,竟似已睡著了。
狗娘養的一見,手就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流淚,亦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中難過,狗娘死的時候他都沒有掉過淚,被老乞丐鞭打的時候他也沒有難過。
柳詩雨突然睜開了眼睛,驚喜地說:“我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了。”
狗娘養的一下就不捶打自己的胸膛了,緊緊盯著柳詩雨。
柳詩雨盯著他的眼睛卻說:“你在流淚,你為我流淚了?”
狗娘養的垂下了目光,不去看柳詩雨的眼睛。
柳詩雨說:“你為什麼會這樣?”
狗娘養的就抬目盯著柳詩雨的琴。
柳詩雨就說:“因為我們是知音!”
他立即用力地點點頭。
柳詩雨麵上就有了一絲開心的微笑,說:“下手的人隻是一個人,這七種暗器全是他一個人發出來的。”
他呼吸急促的盯著柳詩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柳詩雨說:“他中的這七種暗器,無論任何一種都可以要他的命,但那人卻偏要將這七種暗器全都釘在他身上才舒服,這種殘酷毒辣的瘋子,江湖中那裡還找得出第二個。”
他緊緊的盯著柳詩雨。
柳詩雨歎了口氣,說:“就是那千手狐狸。帥蛤蟆使了一輩子暗器,到頭來還是要死在暗器下。”
他點了點頭。
柳詩雨說:“除了千手狐狸外,彆人是無法將七種暗器同時發出來······”
他盯著柳詩雨,那眼神仿佛在說:“走,我們這就去找他。”
柳詩雨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說:“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千手狐狸行蹤詭異,早已不知到哪裡去了,我們是找不到他的。”
他目光堅定的盯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
柳詩雨搖了搖頭,頭靠在樹上,閉上眼睛說:“不必找了,你隻要陪著我,不要讓我孤獨地死去,我已經很感激你,我現在已很累……非常累,隻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狗娘養的突然跪了下來,熱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他輕聲抽泣起來。
柳詩雨聞著狗娘養的的抽泣聲,沒有睜開眼睛,臉上全是滿足的微笑。
他突然緊緊握住柳詩雨的手,緊緊盯著柳詩雨,用力地搖晃了兩下。那表情,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絕不能死,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我還要聽你彈琴,你還沒有彈琴給我聽。”
柳詩雨緊緊閉著眼睛,眼角已有淚珠滾落下來。
她突然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他的眼神。她嘴角帶著微笑,說:“我不能彈琴給你聽,這琴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自古紅顏多薄命,你不要為我難過,我還是騙了你的人。”
狗娘養的滿麵熱淚,盯著柳詩雨的眼睛仿佛在說:“可是,可是我們是知音,無論你對我怎樣,我都不會生氣的,你要好好活著,活著彈琴給我聽。”
柳詩雨突然厲聲說:“收起你的眼淚,你是個男人。”
他就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