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白茫茫的雪地,沒有人影,沒有人的呼吸聲,更沒有人衝過來的衣袂聲。什麼都沒有,但他卻感覺到了這個人。
風將這個人的味道吹了過來,是陌生的,是危險的。
他知道這個人戴著白帽,穿著白衣白鞋,戴著雪白的麵具跟這白雪混為一體。借著白雪的掩護,埋伏在這裡來伏擊他。
這個人就是殺小屋中的那個人嗎?他不能確定。
這個人很近,仿佛就站在他的麵前。
他握緊拳頭的手背上青筋鼓凸了起來,這是危險逼近時他才會有的表現。
這個人對他出擊了。
雖然他看不見,但他嗅得到,也聽得見。
他目光如狼襲擊獵物時那樣緊緊盯著前方。
突然刀光一閃。
一股疾風向前麵卷去。
他一下就放鬆了。
他握著魔鬼刀站著不動,眼睛平靜的看著前方。
沒有鮮血灑在潔白的雪地上,他的刀尖上也沒有鮮血滴下。
他這一刀劈空了。
想必伏擊他的這個人已經知道被他發現了,於是就對他虛晃一招後立即退開了。
雪地上沒有人的足印,隻有疾風卷過,仿佛這個人不是人,是一道疾風一樣。
但他已經知道,這個人不僅是一個真正的大活人,而且還是一位使劍的高手。就憑那虛晃的一劍他已經知道,這個人的劍法非常的狠辣,陰毒,仿佛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他靜靜地看著前方,目光突然一跳,那眼神仿佛在說:“難道是他!”
繼而他的目光又暗淡了,那眼神仿佛又在說:“不是他,他已經被我給廢了,即便是能握劍,也隻能簡單的自衛一下,不能發出如此沉著老練的一劍。可是,除了他,江湖中誰還懂得這樣狠辣,陰毒的劍法呢?”
片刻,他的目光又一跳,那眼神仿佛在說:“難道,他的傷被奇人給醫治好了!這江湖中的奇人異士多的是,要醫治他這樣的傷也不在話下。
隻有多布那外孫小少爺才會狠毒的將這些人殺死,隻有那小少爺才是這瀾滄八爺們全都認識的,也隻有那小少爺才不會殺多布和那賣唱的老頭。至於那程八爺,或許是因為彆的什麼事先走一步,而躲過了這一劫。”
他的目光一下明亮了,那眼神仿佛在說:“是的,一定是那小少爺乾的,隻有他才會如此痛恨我,才做得出這暗算人的事情來,才會嫁禍給我。記得第一次看見他時,他就披著白色披風,穿著白色衣裳,白色鞋襪,活脫脫一個白孩兒,不是他是誰!”
他瞳孔收縮,那眼神仿佛在說:“下次讓我遇見你,一定不會讓你再活下去害人!”
清晨,風停了,雪住了。但他的腳步卻還沒有停下,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咯吱,咯吱”的響。
他像永遠都不知道疲倦一樣,在風雪中走了一夜的路。現在他看上去卻沒有表現出一點疲憊的樣子,腳步沉穩,不快不慢。背上那魔鬼刀上,早已結滿了霜花。
他身上的積雪早已化成了水。然而現在卻又結成了冰,將他身上的衣服變得堅硬,在他的步伐中“嚓嚓”的響,仿佛立刻就會碎裂一樣。
清晨的山林披戴著銀妝,鳥兒這時候卻還在睡著懶覺。但遠處的山村裡卻傳來了小孩子們堆雪人,打雪仗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