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小重山!
謝昭寧邊走邊想,隻聽不遠處,響起大舅母的聲音“昭昭啊,你這是去哪裡了啊舅母找了你許久了”
隨即謝昭寧被撲過來的盛氏抱住,才看到盛氏急得眼眶都紅了。
她有些愧疚,竟在顧思鶴那裡耽誤了這般久,沒留意派人來給大舅母說一聲,平白惹了她擔心。
兩個表姐站在謝昭寧身後,也有些不好意思,薑茜道“昭昭,是我們隻顧著看彆的了,忘了看著你。你要是出了事,我和姐姐就要自責一輩子了”
說著擦了擦眼睛。
謝昭寧卻心裡一暖,分明是她自己亂跑不知歸來,大舅母擔憂她,兩位表姐還自責自身沒看好她,她們是多麼好的人啊。她更是愧疚,連忙道“這是怪我的,是我自己亂跑,如何能怪你們”
兩位表姐卻拉著她的手,薑芫認真道“你是妹妹,就是隻小我們一歲,也是妹妹,該是我們沒看好你”
盛氏愛憐地把三姐妹都摟住,覺得她們都是極好的孩子,道“好了,你們一人便不要自責了,咱們快些進去吧,今兒下午還要去田莊呢。”
謝昭寧才疑惑,她並不知道要去田莊的事。
盛氏就笑著說“今兒這天氣舒服,你外祖父便說,大家都不回家裡去,便到田莊裡去吃個飯。咱們薑家有個田莊就在三聖寺不遠,有三百畝的地,我與你母親以前時常去那裡。”
薑茜也說“昭昭沒去過,眼下正是田莊最好的時節,樹上櫻桃掛滿了,結得累累的,枝條都掛不住。還有李子、枇杷,也都能吃了。田莊裡還有個魚塘,昭昭想釣魚也是可以的”
說到這裡,想著這些水果的口感,她自己都咽了咽口水。
盛氏卻連忙道“釣魚可是不許的”還立刻轉頭吩咐跟著的伏雲,定要派人將魚塘看好,不許這些娘子郎君們去。
幾個姐妹便你推我我推你的笑嘻嘻的,就是想看看盛氏著急的樣子。
待四人跨入了三聖寺,卻見一叢綠竹掩映之下,不遠處,薑青山似乎正在和薑煥然說話。
薑青山是武將,生得本就不矮,可薑煥然還要比他高半個頭。他站得身姿如鬆,卻微低著頭,聽祖父說話。
盛氏便將她們幾人都攔下,等祖孫一人說完話才過去。
兩個表姐如何等得,說是想去旁邊的地藏王殿中上香,盛氏不放心要跟過去,便叫謝昭寧在原地等,等著外祖父說完話便可以過去了。
謝昭寧自也是無礙的,她站在原地,此處有一株巨大的槐樹,三人合抱才能抱過來。她仰頭看著槐樹投下辯駁的明亮的樹影,落在她身上,覺得有種格外靜謐的美好。
此時卻聽薑青山的聲音略提高了些“凡事要走正道,你那便不是正道今兒我還聽到你同你表弟說什麼鬥酒的事,你表弟誠懇良善,你不可帶壞了他隻是眾人麵前,我不能駁了你的麵子,懶得說你”
但又聽薑煥然道“祖父,您說什麼是正道我
不作奸犯科,不背家棄國,怎麼就算不得正道了。您老是跟我說什麼正道的,您正道走了這麼多年,還不是因傷病回家養老,什麼也不剩下。我父親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不過是個都統,在謝煊那個不知所謂的文官麵前,還矮了一頭。這難道就是正道”
想來是薑煥然做了什麼不正的事,再加上早上對謝承義說的那番話,被外祖父訓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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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寧心想著,她並不想站在這裡聽薑煥然被訓斥,倘若被他發現了,搞不好還認為她是故意的。可是來時的門方才被僧侶關上了,往前走更是惹了注意,她也隻能站在這裡,繼續聽薑煥然挨訓。雖然她聽得也是略爽快的。
薑青山聽到他這番話,果然是瞪大了眼,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不作奸犯科便是正道了,你私下誘使孫家三郎君放印子錢,他家將他腿也打斷了,如此報了嘲諷你之仇,這算什麼正道我薑家有今天都是靠自己拚搏而來,你父親更是在邊疆為國效力,你竟還瞧不上了不成你若是真的這般想,我當即將你打死,免得你出去丟人現眼了”
薑煥然一時嘴快,也意識到自己說話過了些,低聲道“祖父,我並無此意。隻是如今家中,您已是精力不濟,一叔替家中操持生意已不容易。父親在邊關,若是想再進一步,非得要立大功才可,可本朝一百餘年,武將想要建功立業何等不易。您若想振興家族,保證薑家回到您當年的威名,便隻能靠我了。您放心,兩位堂弟我也不會落下的。”
薑青山聽他這般說,也緩和了語氣,但還並未完全放棄勸說道“你科舉入仕,怎的就不是正途,偏要去走那些歪心思”
薑煥然就歎了口氣道“祖父,科舉入仕隻是手段,便是狀元探花,一輩子汲汲營營也不再少數。何況我那些當真不算是歪心思。總之,您千萬放心,我定能遵您之願,再使薑家煊赫如前。其餘的,隻要沒人能抓得住我的把柄,您便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