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槍殺案,我們住在一條街上,街坊鄰居全驚動了。”
七姨太描述得繪聲繪色,“警署司趕去之前,老胡趕過去看,他擔心是二小姐出事,先進去了。”
“結果瞧見,滿地的血,二小姐癱坐在樓梯上。另一個人倒在那兒,已經沒氣了,被一槍打中眉心。”
姰暖腰背坐直,“誰死了?”
七姨太說,“是春暉戲班的韓老板!”
姰暖訝然,“怎麼回事?”
“情殺唄!”
七姨太聊八卦,一臉隱隱難掩的興奮。
她說,“那個韓老板,他時常出入那裡,一直同江二小姐住在她的小公館。前幾個月開始,二小姐不是有了新歡?”
“四夫人知道吧?那個新陽來的副官長,姓秦的!”
姰暖櫻唇淺抿,淡淡笑了笑。
“偶爾聽說過。”
七姨太接著說,“外麵人都知道,江二小姐跟那秦副官出雙入對的,以前沒有過這樣的事,後來秦副官也總是在二小姐的小公館裡出入。”
“彆的不提,我早料到這樣下去,早晚出事!”
“被我料中了,三個人一定是起了爭執,一怒之下,就鬨出人命,警署司的人來的很快,抓住了那個秦副官,帶回去審訊呢!江二小姐也被帶回去問話。”
“我家老胡心知不太妙,連忙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帥和江大爺!”
她微傾身,一臉神秘告訴姰暖。
“這個韓老板,在雲寧城是個名人,很多官太太,都是他的戲迷,他一死,消息怎麼可能壓得住?”
“春暉戲班先不乾了,他們中午就堵在警署司門口,逼警署司儘快下個交代。”
“老胡說,軍政府雖然給報社施壓了。但還有戲迷們不知哪裡得的消息,到軍政府外拉橫幅,喊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這是要逼大帥,不能徇私枉法呢!”
“我來的路上,還在街上見到有戲班的人在走街串巷的叫冤,很多老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
江四爺不在府裡,外麵出了事,姰暖的消息就不會太靈通,副官們不會特意把一些事來稟報給她。
而她注意到,七姨太說的,是中午戲班才開始鬨事。
所以柏溪先前去送姰恪,回來告訴她,外麵出事了,已經叫了副官去查,具體還不知道什麼事。
緊接著薛紫凝來了。
她說江豐好幾天不回小公館,或許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個周彤的事情上,自然消息也不太靈通,就沒提起這件事。
早上四五發生的槍殺案,胡副參謀那麼早就知道,他第一時間稟給大帥和江豐,軍政府自然很及時就向警署司和報社施壓,消息不會傳的這麼快。
但戲班偏偏就不怕惹事的鬨了起來,還鬨的滿城皆知。
等外麵事情鬨大了,快要人儘皆知的時候,七姨太趕過來跟她講。
姰暖垂眼端茶,月眸動了動。
她說了好幾遍‘老胡說’。
姰暖猜測,胡副參謀讓她來的。
所以戲迷拉橫幅,堵在軍政府前,給軍政府施壓。
大帥定然是在發脾氣,這個時候在議事呢。
而胡副參謀這個時候,大約人就在軍政府。
江豐這個時候,應該也在。
四爺也在。
江豐那邊剛出過事,江婉又出事了,這於他來說很不利的。
那胡副參謀讓七姨太來她這裡,就為了告訴她這件事嗎?還有什麼彆的目的呢?
見她不說話,神色很淡地垂眼喝茶,像是對外麵這件大熱鬨並不感興趣。
七姨太眼睛轉了轉,又問姰暖:
“原本是江係軍的天下,死一個戲子而已,犯不上讓大帥的女兒償命的,四夫人,您說是不是?”
姰暖清淺笑了笑,“這事剛發生,春暉戲班損失最大,當然會感到不忿。人一衝動,就容易亂來,他們掀動輿論向軍政府施壓,這很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