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昂起尖細的瓜子臉,神容軟媚又溫馴。
“大爺交代我,要好好招待傅軍長,軍長在瀾北辛苦,這趟回雲寧,就好好放鬆一下,應付好與王軍千金的婚事吧。”
她說話的聲音細軟乖巧,剝落身上旗袍的動作,卻毫不遲疑,甚至隻著一件青蔥色的小兜,就抱住了傅聞戩的腿。
一隻雪白的手,很隨意搭在他腰間皮帶下......
傅聞戩額角青筋繃緊,豁然站起身,提腿將她甩開。
他怒不可遏,臉色難看地斥罵:
“大爺待你不薄,不知羞恥的東西...”
周彤衣衫不整伏在地上,怔愣下紅了眼眶,委屈楚楚地跪起身,仰望他,細語喃喃。
“...大爺叫我這樣做”
傅聞戩頭皮一木,看都沒再多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哐’的一聲摔上了門。
他的副官坐在車上抽煙,見他滿臉怒色從前廳衝出來,又怒氣衝衝坐上車,一時愣了愣。
“軍長?您......”
“開車!”
傅聞戩橫眉低吼。
副官被他這雷霆怒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丟掉煙,按吩咐開車。
洋車從停進庭院,到離開,統共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街道上路燈靜謐,從車窗外不斷忽晃過的光影,看得人眼暈目眩。
傅聞戩靠坐在後車座,手肘撐在車窗上,拇指和食指揉按眼穴,胸膛裡充斥的洶湧怒意,漸漸平息下來。
他掀起眼皮,握拳抵在鼻息下,瞳中深沉幽暗的墨色,涓涓翻騰。
江豐墮落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揮毫千軍萬馬的江大爺。
讓自己的女人來取悅他。
他絕不應該做這樣的事,
這不是取悅,對於他一個不正常的男人來說,這類同羞辱......
江公館。
賓客都離開的差不多,江四爺攜著幾分酒意先回了主樓。
姰暖正端了杯熱水,又遞解酒藥給他。
江四爺服了解酒藥,溫聲交代她:
“你先睡,爺下樓一趟,得跟齊家那個賭鬼聊聊。”
姰暖無奈,“應酬一天了,四爺不再緩緩?有什麼要緊,明日再聊不行?”
江四爺唇角淡勾,站起身攬住她肩,將人摟到懷裡,擁著親了親耳鬢。
“你要真心疼爺,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今晚再伺候伺候,成不成?”
他嗓音實在低沉,蹭得人耳朵發麻,偏一雙手也不安分,握著她腰肢上下輕撫,又揉又壓。
姰暖半個身子都麻酥酥,笑叱他。
“...好不要臉!”
江四爺挑眉,“疼自己夫人,這叫不要臉?”
他不以為意,又攬著她肩往懷裡按,吻她眉梢眼角,又親了親柔軟紅豔的唇瓣。
“今兒太美了,許久不見你這麼打扮,爺愛看...”
“那我不脫了?就穿這身兒旗袍?”姰暖笑盈盈,故意逗他。
江四爺笑聲低沉,“也成,今晚就這身兒,你先洗澡,穿好它等著爺.....”
姰暖還沒來得及翻個白眼,就聽外室間的房門被叩響,汪恒在門外稟話。
“四爺,傅軍長要見您。”
傅聞戩?
兩人對視了眼,江四爺又在她唇上啄了口,這才緩緩將人鬆開。
“爺去看看。”
傅聞戩去而複返,一定是有事。
江四爺從房裡出來,單手插兜看了眼汪恒。
“帶他來茶室。”
“是。”
傅聞戩很快跟著汪恒進了茶室,江四爺的第一壺茶都還沒燒上。
汪恒退出去,將門帶上。
江四爺眼皮上掀,笑睨了眼傅聞戩。
“不是先走了?怎麼又折回來?”
傅聞戩臉色清沉,走過去,在江四爺對麵落坐,他雙肘搭在膝頭,沉聲開口。
“大爺的姨太太,在庭院裡等我,說大爺要見我。”
江四爺握著竹鑷的修長大手頓了下,繼續往茶壺裡添茶。
“我去他的小公館,他的姨太太......”
傅聞戩停下要說話,他說不出口,抬手捏了捏,才接著說道:
“四爺,我知道他如今失勢,還不太甘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看是不是...”
江四爺沒接聲。
他垂眼盯著漸漸燒開的茶壺,耐心等著他繼續說完。
傅聞戩,“是不是,找個時機,送他離開雲寧?”
送江豐離開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