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恒退下去。
姰暖看了眼江四爺,見他垂眼沉凝著,也不再用膳,她夾了箸子菜放到他眼前碟子裡。
“什麼事,先吃完再想吧。”
江四爺收回思緒,側目看她,淡淡勾唇撿起箸子。
“也沒什麼,沒想到刀頭堂,是舊朝滿貴的背景,真這樣,他們這些人對血脈一事看的慎重,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箸頭點在碟子裡,徐聲跟姰暖念叨起來。
“亡國時,舊貴族許多都遭到亂兵屠殺。剩下些四零五散的分支,也改名換姓苟延殘喘。”
“有點子血腥的,各憑本事,想東山再起。”
“沒血性的,也就順應生存,過起平凡日子。”
“像刀頭堂這種,還能借著幫派軀殼,隱蔽發展起來的,可見過往底蘊也不淺。”
姰暖扯了帕子,輕拭嘴角,接話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的八旗子弟,混到現在還活下來,且能混出些名堂的,哪個底蘊能淺?”
江四爺聽言挑眉,鳳眸噙著淡笑看她。
“雲寧這邊倒是沒什麼,你可知道在江左,還有一股子舊貴族旗幟,整日暗地裡在軍閥間遊走穿梭,想要壯大勢力,重振滿舊統治。”
姰暖驚訝,“現在軍閥混戰,人人都想做主,他們還想摻和重振滿舊?這得多重的執念?”
江四爺笑了笑,“祖上幾代都是貴族,一朝從雲端跌進泥濘,是個人都很難不生執念。”
“...那刀頭堂?”
姰暖黛眉蹙了下,“他們對血脈看的這麼慎重,難道也是想有一日能夠......”
滿舊貴族,喜歡將人分為三六九等,人人都看重出身與血統。
哪怕是上旗下旗之間,也階層分明。
江四爺鼻腔裡冷嗤了聲:
“不管他們想什麼,在彆人的地盤兒,爺不管,在江家的地兒上,他也撲騰不起來。”
用過膳,兩人上樓洗漱。
正要睡時,汪恒又咚咚咚地跑上樓來,立在門外稟話。
“四爺,那邊兒遞信兒了。”
江四爺翻身坐起,走過去開了門,在中廳裡聽汪恒稟話。
姰暖躺在床帳中,隻隱約聽到門外兩人的低聲交談,也聽不清。
過了片刻,房門吱呀了聲,江四爺又走回來,掀被子躺下。
姰暖側身看他,“不出去?”
“去哪兒?”
他也側過身,伸手穿過她頸下,把著肩頭將人摟到懷裡。
姰暖額心貼近他灼熱頸窩,語聲細軟嘟噥道:
“我以為有急事。”
“什麼急事有陪你睡總要?”
被窩裡的大手,已經自動自發滑入她小兜下沿兒,把握滿掌軟膩。
胸口酥麻,姰暖縮起肩,又往他懷裡擠。
“那到底是什麼事?”
“刀頭堂的事,明天爺有個約,不怎麼要緊。”
江四爺翻身,撐手覆在她身上,淺啄輕吮含住了她唇。
接連幾個晚上行房,姰暖簡直怕了他,忍不住抵他肩。
“四爺~,我腰還不適呢...”
江四爺一手握住她腰際,輕捏揉了揉,鳳眸幽暗柔和,聲線溫啞。
“不想?”
姰暖咬唇搖了搖頭,“今晚彆...”
好歹叫她緩緩。
男人緘默了幾秒,俯首繼續吮她唇瓣,在被子裡摸到她小手,握著帶下去。
“那今晚不折騰你,你幫爺一回。”
姰暖耳根發燙,一瞬間臉熱的額頭都發汗。
總歸她也拗不過他,隻能借了手任他擺布,又在他耳邊小聲勸著:
“你這幾日太放縱了,也要注意修養身子...”
江四爺眼尾揚起絲笑,手上舉止不斷。
“爺還不夠修養身心?先頭你有孕,後麵爺清心寡欲了幾個月?你自己算。”
姰暖眼睫顫了顫,半垂下眼簾,嘟了下嘴不接他話。
男人呼吸微重,唇臉貼在她耳鬢邊廝磨,啞聲低語。
“以後可再也不要生,有他們三個便也夠了。”
姰暖撲哧笑出來,抿住嘴歪頭看他。
“你說了算?”
就憑他這恨不能夜夜合寢的架勢?好意思說以後再也不要她生了?
江四爺也勾唇笑,鳳眸眼瞼眯了眯:
“爺說了算。”
姰暖眨眨眼,不置可否輕撇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