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嘴角抽了抽,也沒料到這位年輕小姐說翻臉就翻臉。
他張嘴想解釋兩句。
王小姐已經甩臉子瞪了眼他,當先抬腳邁上了台階。
韓四小姐噔噔噔追上她。
“表姐~,你等等我呀。”
掌櫃掩袖擦了下冷汗,也跟著拎起袍擺追上去。
就聽年紀小一點兒的韓四小姐,扯了扯王小姐的袖子,小聲勸她。
“你彆在這兒發脾氣,我父親可都打問過,禦食客棧的老板周家,也是江少帥的人,咱們高高興興來吃飯,彆鬨不愉快...”
王小姐翻白眼兒,“我哪裡發脾氣了?”
韓四小姐,“你語氣不好。”
她人小但懂事,很嚴肅地提醒王小姐。
“這兒是雲寧,不是自己家,你脾氣和態度都收著點,說你好幾次了......”
“哎呀我知道!煩不煩?”
“我是為你好...”
兩人在前頭小聲爭執著,一邊往前走。
幾句話,就讓掌櫃聽明白了兩人的來曆,也把身份揣測的八九不離十。
掌櫃眼觀鼻鼻觀心,從一側繞過去,默默到前邊去引路。
約莫半個鐘後。
傍晚來臨,客棧的生意逐漸熱鬨起來。
周津禹把車停靠在門外街道邊,跨進正門,準備上樓去尋胡秀秀,就被迎上前來的掌櫃截住路。
“大爺,您可來了,今兒有難伺候的主。”
周津禹聽言挑了下眉,腳步未停,徐步上樓。
“誰?”
掌櫃亦步亦趨跟著他,“該是軍政府的貴客,江左來的兩位年輕小姐,她們要掛軍政府的賬。”
掛軍政府的賬?
周津禹失笑了聲,“多大的臉?”
就算是江四爺親自來應酬,也沒有掛軍政府公賬的時候。
掌櫃訕笑,“那您看......?”
周津禹上到二樓,隨意擺了下手:
“不能走軍政府的,先掛個臨時戶頭,晚些時候我見著四爺,當麵問問他。”
掌櫃的誒了聲,又問:
“那邊兒快吃完了,您還過去打聲招呼嗎?”
周津禹搖了下頭,態度很淡漠:
“不用,你送好了就成。”
一個外來‘和親’的小軍閥子女,都不受江公館待見的,犯不上他去貼臉子巴結。
他抬腳往自己專門的廂房走,還叮囑掌櫃:
“送飯菜來,餓壞了。”
掌櫃點頭,“誒,是,都備好了,我這就叫人送上來。”
胡秀秀如今跟周津禹關係匪淺,他身邊的人都看在眼裡,她的口味,客棧這邊的人也都清楚,根本不用再費事點菜。
周津禹沒說話,徑自走了。
他專門辦公的廂房,在走廊儘頭,最是僻靜。
推門進屋,瞧見胡秀秀正立在窗邊花架前,擦拭那兩盆君子蘭葉子上的灰塵。
屋裡圓桌擱了茶盤,小茶爐上蹲著紫砂壺,茶水已經燒開了,正咕咕沸騰,茶香彌漫在屋子裡。
似聽見動靜,胡秀秀扭頭看過來,嘴角彎起柔軟笑弧。
“來了。”
周津禹勾了勾唇,提腳走過去,瞥了眼辦公的書案,瞧見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他自身後摟抱住人,溫聲笑歎:
“說過多少次,這些事有人做,不用你。”
胡秀秀垂下眼,繼續擦花葉子。
“我閒著也是閒著...”
“閒著,那晚點兒正好陪我回去,我得了件成色很好的玉墜,送給你......”
胡秀秀放下帕子,抬手推他:
“要走,豆腐坊還沒忙完,我要忙到很晚。”
周津禹頓時眉梢耷拉下來,又歎了口氣:
“...那我晚點兒去接你?”
胡秀秀臉紅透了,小聲低喃:
“我那個...還沒完...”
周津禹擰眉,“不可能,我算著日子...”
他不信,探手就滑入她臀下,摸了把,又要撩裙底。
胡秀秀低呼,手忙腳亂抓住男人按在腿間的大手,吞吞吐吐,吱唔道:
“不,今晚我,不能陪你,明日,明日行不行?”
周津禹定定凝視她,摟著人轉身,一把將她抱坐到圓桌上,雙臂撐在她身側。
“秀秀,你不陪我,要給個合理解釋,怎麼能編瞎話騙我?”
胡秀秀耳根子和脖子也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