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兩不象被訓導得更接近人的生活模式了,在劉三桂麵前,他很少四肢著地走路,而是和人一樣站立行走。他穿的那襲淺灰色的衣服和褲子,不再隨便脫掉,即使很熱,脫掉了,見有人走來,尤其是劉三桂夫婦走來,他也會馬上把衣服和褲子穿上。
然後,像士兵一樣站著,抬起右手,張開手掌,掌心向下,掌體靠近右眉,朝劉三桂敬個禮。這當然是劉三桂訓練出來的,劉三桂往往朝他點頭說,行!兩不象才放下手掌,放鬆地看著主人還有什麼指令。
劉三桂不是每次都有什麼指令,隻要兩不象的行為動作規範到和人一樣,他就沒什麼說的,卻是兩眼死盯著兩不象穿在身上的一襲外套,這不是上次他在廂房裡給兩不像穿的那套,而是聽了李仁的意見,找鎮上裁縫店裡的裁縫特製的,首先是顏色,選定灰色的,這更接近狼的皮毛;
其次是厚度,質量不要太好,但一定要保持外套裡麵的厚度。如此設計,是為日後利用兩不象陪同他們進山狩獵作準備,那就是讓四不象蹲下身子或像先前一樣四肢著地行走,偽裝成狼的樣子,引誘狼上鉤,或讓狼鑽進獵人布控的圈套,然後捕獵。
無論是李仁的想法,還是劉三桂的企圖,要在兩不象這裡得到踐行,也不是那麼容易。兩不象固然因為劉三桂的訓導,和他乃至和其他人達到了一定程度的溝通,或者說有了某種默契,但是兩不象和狼群有感情,尤其是離開了狼窩這些時日,他還懷念著養育他的公狼母狼哩!他還想著報答它們哩!
那次,李仁、劉三桂帶兩不象一起鑽進叢林,未動一槍一炮,不到兩個小時,兩不象就活捉了4隻野兔,交給劉三桂。正用繩子綁至第4隻時,李仁說,你彆綁了,這一隻就獎勵給兩不象打個牙祭,反正他吃生食。
劉三桂就住手了,將手裡的野兔遞給兩不象,示意他吃。兩不象把野兔拿在手裡,野免還是活的,四肢蹲動,卻掙脫不開。兩不象一口咬住它的頭,那尖利的牙齒像鋒利的鋸齒切割著野兔的頭,它很快就被咬住了,四肢無力地顫抖一下,就不動彈了。
可是這個時候,兩不象並沒有吃它,而是拿在手裡,繼續往森林裡鑽,約鑽了4裡遠左右的山路,跟在後麵的李仁和劉三桂聽到狼嗥聲,兩不象當然也聽見了,他警覺地回過頭把手一搖,示意他們不要跟進。
劉三桂說,你去探視一下,速去速回,最好誘出一兩隻狼來,讓我們捕獵,可不能誘多了狼,那樣我們對付不了。兩不象勉強能聽懂,但並不全照劉三桂的意思辦。他朝劉三桂點點頭,轉過身就四肢著地飛也似地的溜進了叢林深處,他們已經看不見兩不象的影子了。
狼窩在叢林北麵大山的一處懸崖下麵,前麵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長滿了灌木和遍布亂石的狹穀。因地勢險要,而人跡罕至。狼窩其實也是狼洞,洞穴幽深,進去後有三條洞道,每條洞道的終端就是一個出口。分布在長林豐草的大山不同部位,十分隱蔽。莫說狩獵到不了洞口,就是來到洞口,狼鑽進了洞穴也隻能乾瞪眼。
當天兩不象鑽進叢林,將一隻死野兔抓在手裡,湊巧又發現一隻活野兔,他一不做,二不休,一個箭步上前,將在斜坡路上翻了一個跟頭的活野兔一把抓住。他高興地站立,然後亮開嗓子,發出悠長的狼嗥聲。
一會兒,三四隻狼出現在他麵前,反複打量著他,他哼哼唧唧地用狼語與它們交流,就像一個翻譯,又很快取得它們的信任。他把一死一活的兩隻兔子拿在手裡炫耀,說是送給長輩公狼和母狼享用的,你們可不要打主意,你們要吃兔肉各自在山上逮,那樣可以吃個夠。
其中一隻瘦狼說,嗚塞,你快回去,這幾天你走失了,我們狼族中的大王和王後都非常著急,叫我們天天出洞找尋,經常白天出洞,還冒著被獵殺的危險到處竄動,未料,今天你總算跑回來了。
幾隻狼不停地打量它們曾經非常熟悉的鳴塞,而現在小彆幾天的陌生感很快就被消除。但它們還一直盯著嗚塞的衣服看,頗感稀奇。
這時,嗚塞站著,蜂擁而來的眾狼圍著他看,感覺他越來越像人。嗚塞到處打量,發現洞穴前一左一右蹲著母狼和公狼,便四肢落地,興致盎然地走過去,將一隻活兔遞給母狼,還跪下一隻前膝,給它行禮。母狼攏著接過活兔的兩腿,對嗚塞說,兒呀,這些天你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被獵人抓去了?看你這一身衣服,穿著和人一個樣,難怪獵人沒有獵殺你,怎麼又放你回山了呢?
嗚塞沒有回答,而是將手裡的那隻死兔,遞給公狼,同樣曲著一膝行禮,公狼聞一聞死兔,感覺它身上還有一點熱氣,說明這隻兔子是才死的,要是死久了,屍體發臭,或者有明顯的味道,公狼可不會吃。可現在這隻兔儘管死了,也算得鮮貨。公狼不悅的情緒馬上消失了,它也曲一隻前腿,還嗚塞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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