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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羅不明白,為何人類能夠感受到這麼沉重的痛苦
啊,也不對,或許正因為我是一個非人的怪物,所以才會比人類感受到更多的苦痛;正因為我是一個怪物,所以才不配被人類善待
那麼,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苦苦地壓抑著自己呢
被一直照顧著自己的舅舅刺殺,又因為自保而錯手殺害了舅舅夜叉丸,在對方說出“你是隻愛自己的修羅”時,我愛羅懸於一線的理智徹底崩潰了。
“我一直試圖將你看作是姐姐的遺物去愛,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奪走姐姐生命的怪物,你真的明白愛為何物嗎你真的明白姐姐是懷著怎樣的怨恨為你取名的嗎你,不過是隻愛自己的修羅”
如果我真的是隻愛自己的修羅,那一直以來為了不傷害彆人而苦苦忍耐的煎熬是為了什麼一直以來因為害怕怪物失控而不入眠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麼
漆黑的夜晚中,小小的男孩跪在沙土中放聲大哭,他身周的風沙仿佛感應到他的悲傷一般不斷地盤旋聚攏著,盤附上他的半邊身體,試圖把他變成怪物。
如果做什麼都是錯,生來便背負著錯,那我還不如為自己而活
寂靜漆黑的街道上回蕩著孩童撕心裂肺的哭聲,卻沒有人出來查看一眼,唯恐自己招惹了那藏匿於沙土之下的怪物。
慟哭哽咽著的我愛羅撲倒在一戶人家的台階上,沙土翻湧不休,像護盾一般緊緊保護著他,又像是蠢蠢欲動擇人而噬的野獸。
我愛羅掙紮著坐起,冷綠色的眼眸中滿是淚水,他狠狠地抓著自己心口的衣料,用力地將沾滿了夜叉丸血液的沙子劃在自己的左額上,將赤沙深深地摁進傷口。
他在血肉模糊之間刻下了一個“愛”字。
“吱嘎”一聲,身後傳來了老舊木門被推開的雜音,我愛羅流著淚,倉皇而又哀痛地回首,可已經失控的沙土已經化作了凶狠的利刃,毫不猶豫地朝著後方刺去。
“嗯”一個平靜而又細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是大漠風沙永遠養不出的聲音,甜得像摻了砂糖的雲。
男孩回首,卻在屋內照射而出的燈光下看見了一抹從未見過的櫻色。
那屬於早春三月、過於嬌嫩也過於溫柔的色彩,根本不應出現在這個酷烈而又悍然的暴風之國。
從燈光溫暖的屋中走出來的女孩,櫻發碧瞳,神情恬淡,像一副繪著碧潭幽水、湖邊早櫻的畫卷,每一處落筆都是陌生而又富有意境的綺麗之景。
我愛羅的視野早已被淚水模糊,影影幢幢間隻窺見了陌生而又柔軟的色彩,是以他並沒有發現向來失控的沙土在靠近女孩的瞬間便萎靡了下去。
女孩踩著燈光而出,她身上濃重而又扭曲的“氣”擰和成了巨大的狐型,皮毛為雪色的狐狸唯有發尾發紅,額頭與眼尾都紋有血色的勾玉紋路,身上纏著紅白兩色的注連繩仿佛傳說中稻荷神的真身。
這隻幾乎要比天空還要高大的狐狸一爪子虛虛地摁在我愛羅的頭上,仿佛貓咪摁著毛線球,可那地獄惡鬼般凶暴的氣場卻壓得他體內的守鶴喘不過氣來。
女孩看見了坐在台階上哭泣的男孩,兩人目光相撞,不知對方怎麼想的,居然不退反進,在他麵前蹲下。
等對方靠得近了,我愛羅終於看清了麵前之人的模樣,她的目光掃過他狼狽哭泣的臉、掃過他沾滿沙土的紅發、最後掃過他左額鮮血淋漓的傷
然後,她忽而便抿起唇角,柔柔地笑了。
“要進來喝杯茶嗎”
千代跟著巫女紫苑四處旅行,一邊學習巫女的神樂舞,一邊也嘗試融合刀術,這具身體雖然沒有寒緋櫻的記憶,但到底有寒緋櫻的本能,因此學起來非常效率。
千代雖然擅長突刺劍術,但刀劍本就多少有些共通之處,於是憑借著寒緋櫻的本能,她很快就彌補了自己的短板,讓自己的刀劍技藝更上一層。
千代將自己的所學整理歸納了起來,父教給她的是正統的西洋劍術,姬泠教授的是華夏太極之道,而與前兩者的“正統”相比,寒緋櫻的刀術就充滿了“野性”。
根據資料記載來看,寒緋櫻出自古時一個偏遠的山莊,她的刀術是在一次次斬妖除魔的過程中磨煉出來的,並未經曆過正統的教學。
比起父的“優雅”、姬泠的“輕靈”,寒緋櫻的刀術是徹徹底底的“狂放”,仿佛撕扯著獵物的野獸,一招一式都是奔著對方的致命點去的。
雖然後來寒緋櫻成為一國之柱後有向北辰一刀流的傳人進行係統性的學習,但是她斬殺的妖魔依舊四分五裂,噴灑而出的血雨點綴在純白的巫女服上。
酷似凜冽早春怒放的寒緋櫻。
而作為跟九尾天狐玩過摔跤,與各路妖魔掰過手腕的弑神巫女,寒緋櫻的數據也彌補了千代的一部分缺陷腕力弱,空有速度,力量不足。
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相似的緣故,寒緋櫻與春野櫻的身體契合度非常高特彆是在力量方麵的。
紫苑和千代一路旅行來到了風之國,暫且在砂隱村落腳,鬼之國的巫女在外雖然沒有到說一不二的地步,但始終是受人尊敬的,因為她們是這世上唯一能封印魑魅的人。因此,紫苑帶著千代毫無阻礙地進入了砂隱村,而千代也開始跟紫苑學習這個世界的忍術體係之一,封印術。
身體的原主人擁有一顆聰明的頭腦,千代認為不能辜負這種天賦,因此白天修習晚上看書,卻在一天夜裡聽見了孩童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