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枷鎖_荒誕推演遊戲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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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枷鎖(1 / 2)

所有的一切都重回原點,安眠旅店好像重新賜予了住戶安眠。

冥冥之中的規則力量一同沉寂下去,幾乎是瞬間,虞幸就感知到“躺好”的規則已經暫時不在了。

越是擁有著高位格的力量,越容易感應到那些抽象的概念,規則、幻境、真實,詛咒之力在這方麵擁有天然的優勢。

虞幸翻身下床,一邊撤回捆在張羽身上的枝乾,一邊推門而出。

走廊上正如他剛才所“見”,乾乾淨淨,一點殘忍過的痕跡都沒有,但也不是真的什麼都沒留下——已經變成血肉鬼影的推演者,總不會隨之複活。

就在他踏上走廊地麵的那一刻,係統又出聲了。

【你已觸發支線任務:最後的溫暖】

【該支線任務為區域觸發,當前所有身處安眠旅店的推演者都會收到提示。】

【任務失敗懲罰:未知】

【任務成功獎勵:以每位推演者在任務中的貢獻度單獨結算】

正如係統所說,這個通告同時發布給了七位推演者。

可能是猜到有些人會以各種各樣的方法得知剛剛暗星成員的下場而不敢起身,係統還單獨加了一句——

【特彆提示:現在為安全時間】

【請所有接到任務的推演者前往走廊集合】

係統都這麼說了,各個房間裡傳來頻率不同的腳步聲。

沒過多久,房門一扇接一扇被打開,露出眾人神色不同的臉。

“隊長!”張羽一眼就看到空蕩蕩走廊上虞幸的身影,他立刻小跑著接近,眼睛一亮,“剛剛是隊長救了我!”

“本來是不想救的,沒辦法,掙紮級對付這種東西還是不太夠。”虞幸實話實說,他有心讓張羽在活動裡鍛煉一下,而且這本來就是對張羽的入隊考核。

可是南水鎮活動的難度起碼得要絕望級才能適配,最開始係統說的加入活動等級不限,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在替高等級的招募一些低等級炮灰。

安眠旅店危險性不大,他本來想著,如果是對推演者察覺規則的敏銳度的考驗,比如自己衡量能不能開門,能不能起身,能不能回話,或是招惹到東西要采用什麼對應方法對付這種事……

那他就會讓張羽自己完成。

然而,他也不能提前想到,原來安眠旅店可以直觀地讓人得知推演者異變為血肉鬼影的過程。

足以凍結思維的幻境就不是張羽這個等級能抵抗的了。

花宿白和藍無很快也走了過來,剩下的那三人發現自己這邊少了一人後,就猜出了那人的下場。

他們再不情不願,再擔心,麵對這種區域性的、難度絕對不低的任務,還是隻能默默集合。

等那三人也走近了,係統便發出了下一步提示。

【安眠旅店內的神秘住戶已經在你們麵前上演了一出好戲。】

係統也不管他們是親眼看到了,還是僅僅隔著一道門聽見了那混亂的場景,總之是隻用一句話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概括。

冰冷無感情的機械音道:

【寒冷是刻在他們靈魂中的恐懼,他們總是一遍一遍重複最後的掙紮。】

【任務描述:每隔一小時,孩子母親的求助場景就會重新觸發一次,觸發時推演者不可離開房間的木床,需要及時躺下裝成入睡的模樣。一旦被發現沒有“入睡”,視作違規。】

【場景結束直至下一次場景觸發的間隙,推演者可自由活動,進入各個房間尋找線索,推演出該場景發生的背景,並找到使場景不再重複的方法。】

【該任務將持續至早晨6點,屆時若沒有完成,該任務作廢,懲罰未知。】

【注意:隻要有一名推演者終結場景的輪回,視作全員任務成功。】

“這麼說來,其實不參加也沒有什麼影響。”暗星剩下的那人猶豫地說。

他看到其他人朝他望過來的目光,急忙解釋:“我是說,如果我不參與自由活動,隻要每個小時注意一次場景輪回,就不會和你們搶任務完成的貢獻度,你們的獎勵就會更高。”

他的朋友有點不認同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

“早知是現在這樣,你乾嘛要報名這個活動呢,我和陳潤都提醒過你了。”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會有這麼多公會會長級彆的人參加啊!”那人說著,忌憚地瞥了虞幸一眼,“本來還以為是和其他直播推演差不多的程度,但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南水鎮的危險比我們想象中高很多!”

“我都不用去敲門,就知道他肯定死在裡麵了”那人一指虞幸對麵毫無動靜的門,顯然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死亡的同伴。

“我都不知道門票是什麼,也不想爭搶,要不就彆帶我了吧。”說完,他也不等彆人回答,急匆匆地就往自己房間返回。

一邊走,他還一邊悄悄用餘光瞄向虞幸四人,直到進入房間都沒有被喊住,他徹底鬆了口氣。

房門關上的聲音傳到剩下幾人耳朵裡,兩個和暗星成員關係不錯的散人有點尷尬地麵麵相覷。

來旅店之前說好了要抱團,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死了一個,嚇退一個,那接下來這任務,他倆要怎麼做?!

本來都是四人抱團,查起線索來效率應該差不了太多,這樣還有合作的資本。

結果現在他們隻有兩個人了,不僅不夠安全不說,也很容易在信息上被另外四個人孤立。

還不都是因為暗星成員對被當成炮灰有了陰影,他們才從一開始就跟破鏡的這位隊長擺出一副互不乾擾的樣子嗎?現在倒好,有些人說不管就不管。

“那個,竟然如此……”被叫做陳潤的男人乾咳一聲,扭頭對虞幸說,“大家任務都一樣,早點完成也能早點安心睡覺,要不就合作一下,找到什麼了放到一起討論吧?”

他身後的另一人也忙不迭點頭。

虞幸推了推鼻梁上的細框眼鏡,沒有說話,花宿白似笑非笑:“你們倒是會想,怎麼這會兒想起來和避如蛇蠍的人一起合作了?”

也、也沒有比如蛇蠍……陳潤想喃喃兩句,卻不知怎的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注視下說不出話來。

藍無倒是經常見到這種場麵——有些人莫名其妙地搖擺著,先是自以為是地抱有偏見,又在行事所迫時轉臉攀上來,向美杜莎獻媚或者討饒。

一般情況下,美杜莎根本不屑與這種人接觸,倒也談不上心眼不大記了仇,而是對於這些人,根本沒有必要付出信任,哪怕是短暫的也不行。

這種人本來就對己方帶有偏見,又怎麼指望他們真心去做什麼事呢?現在的形勢所逼才找上來,要是待會兒危機又解除了,他們還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人?

就算是奉上大把的好處,美杜莎都不會接受,到了虞幸這裡,對方甚至在條件本就不平等的情況下提到了合作兩個字。

找到的信息放在一起討論?

一方人數更多且能力更強,另一方隻有兩人,這是既要反悔又要白嫖啊。

怎麼會有人把其他人都當傻子看?

暗星那人都知道,自己不參與就不影響彆人的貢獻度呢,這兩位倒好,還想要肖想白送的貢獻度。

藍無安靜地站在原地,有些好奇地想看看破鏡會怎麼處理這種事情,是言語譏諷回去,還是直接無視?

張羽正思考剛剛被冰凍住時耳旁依稀聽見走廊上傳出的動靜呢,一回神就發現了空氣中彌漫的氣氛。

他頓時懂了,這是在直播,一旦涉及到“合作”這種層麵的事,怎麼也不能是虞幸去回應啊。

起碼得是閻理美杜莎那種級彆的存在才可以以某個勢力領導者的身份和虞幸談合作,眼前的這兩位散人未免有些異想天開,先不說合作的必要性,反正他感覺隊長根本沒把這兩人放在眼裡。

不將偏見放在眼裡,自然也不會像現在的提議放在眼裡,要是想追求“重視”,那之前毫不掩飾地疏遠和避讓也就該好好算算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該感歎他們在做炮灰這件事上對於身份不同的敏銳度,還是在合作這件事上對於身份概念的模糊程度呢?

“抱歉了兩位,我覺得暫時沒有合作的必要。”張羽扯起一個一看就很虛假的笑容,“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哈,我們不會阻撓打擾你們,你們也彆來侮辱我們智商。”

同伴還想爭取一下,陳潤及時將人拉住,賠了個笑臉:“對不起啊,那就祝你們早點完成任務,哈哈,我還能托你們的福免去任務懲罰早點休息呢。”

兩人終於離開了,看走向應該是去到花宿白和藍無的房間所在的那條走廊,決定自力更生拿點貢獻度了。

如果沒看錯的話,經過了那個暗星成員的房間門口時,兩人還不約而同朝那扇門瞪了一眼。

看來他們的抱團友誼在利益麵前也不是什麼很堅固的東西。

虞幸根本不想評價這種他不在意的事情,他又不是聖母,還得上趕著去成全彆人口中一個屁用沒有的好名聲。

他也轉身道:“在一點之前,一起搜索各個房間吧。怕掌握不了精確時間的話,可以去大廳看看掛鐘。”

“之前你們在各自房間裡,有感覺到什麼嗎?”

張羽這回的笑容就真誠許多:“感覺到了隊長對我的保護。”

虞幸:“……”

藍無也笑:“感覺到了花老板對我的保護。”

虞幸:。

算了,這兩人都是掙紮級,發現不了什麼也正常。

花宿白看他的表情有點想笑,正色道:“我倒是察覺了一些東西,不過你也知道,我們的能力……某種程度上很相似,可能不會有什麼額外的發現。”

虞幸把手插回口袋裡,幽幽道:“謙虛了,花老板。”

[這幾個謎語人在說些什麼東西?]

[謙虛了,花老板。]

[所以他們兩個究竟察覺了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能聽見外麵女人拍門,然後和一個小孩對話,再然後似乎發生了爭執,最後忽然出現了一大堆人?]

[是不是人還未可知呢,直播視角固定在參加活動的人身上,他們用特殊祭品獲得的另類視角我們同步不到啊!]

[啊?你們的意思是,幸和花老板在床上躺屍的時候,已經把走廊上發生的事看了一遍了嗎?他們怎麼做到的?]

[樓上是萌新嗎,很多大佬都能做到這種事啊,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當然了我也做不到o(╥﹏╥)o]

好在屏幕裡的人也不都全是大佬。

張羽聽了一會兒,對信息有著絕對敏銳度的他因為錯失了信息感到有一點煎熬:“隊長,當時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一直沒睡好,十二點係統一結算我就清醒了,後來聽到你房間那邊有女人砸門,我就老實躺著,誰知道沒過多久差點兒被凍成冰棍。”

張羽俊俏的臉上透著點後怕:“我都嚇死了,還以為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觸發了死亡條件呢,腦子也迷迷糊糊的,幸好隊長你及時趕到,讓我看清這是幻覺。”

虞幸簡單地把走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有個人成了血肉鬼影的事,他隨手一指對門:“那段血肉應該還在裡麵,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不、不了吧隊長,我還是去其他房間找信息吧。”張羽一想到在後院見到的那個鬼物就發怵,連擁有鎮魂靈的啞巴都死在了這種東西手下呢!

“這些房間裡應該藏著南水鎮大雪的相關資料,還是那些更適合我。”

“我想進去看看。”藍無忽然道。

他和張羽不同,他的能力和大多數人一樣,就是用來應對靈異場麵的,危險也算家常便飯,他得進步,不能總指望著美杜莎會長。

花宿白攤開手,表示自己也在走廊上稍等一下,虞幸便推開了他的對門,和藍無一起進去查看。

暗星成員的房間和他們的一模一樣,空檔又簡陋,乍一看,和空房間的差距隻有擺在床邊的一個旅行包。

那是暗星成員背著的旅行包,在躺下之前就將之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除此之外,這間房裡的空氣還彌漫著一種嶄新的、沒來得及完全發散的血腥味道,越接近角落越濃鬱。

唯一一個不能一眼看見的角落就是被桌子擋住的那個拐角了。

虞幸直接上前,藍無緊跟其後,兩人僅僅錯開了一個角度,就看見了書桌後一堆血乎乎的東西。

那灘東西也不能說完全爛掉了,畢竟它還能把自己固定在角落縮起來,但看上去也實在好不到哪裡去,根本分不清頭、身體和四肢。

血肉不斷地在原地蠕動,肉塊上的氣孔一張一合,好像還在呼吸。

藍無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一幕讓他想起,之前上大學時,寢室四個人關係都挺好,因為學校宿舍條件實在簡陋,他們大二就搬出去合租了。

按照年紀排行老三的那位很會做菜,聽說他爸爸就是在餐廳當主廚的,他們搬出去之後,隻要不是特彆想吃某個外賣,平時基本上都由老三下廚做飯,其他三人就輪流負責買菜。

從小到大沒做過什麼事的藍無第一次去了菜市場,買肉的時候就看到,肉販拿著一把鋒利的剔骨刀,在很大的新鮮肉塊上輕鬆劃幾下,就能劃出客人想要的部位。

那種刀實在是太快了,肉塊被切下來的時候,整齊的表麵還在劇烈起伏搏動,就好像還在呼吸。

眼前這堆血肉塊和那時留在他眼中的印象一模一樣。

肉塊仿佛有了生命,在被切碎時痛苦而無聲的急促呼吸著,給人帶來一種掉san般的衝擊。

“它還會動嗎?”藍無忍不住問。

在後院見到的和眼前這隻差不多,那隻血肉鬼影行動就很敏捷,令人防不勝防。

這隻卻好像案板上的肉,並不反抗。

虞幸端詳著蠕動的肉塊,察覺到了一絲隱晦的恨意,他輕笑一聲:“不僅會動,應該還有思想吧。”

不忘居二樓的紅衣鬼影對還活著的推演者抱有強烈的恨,那種恨是在恨生命的不公,總不可能是憑空而來。

這些異化成了血肉鬼影的推演者,可能連思維也一起異化了,隻是血肉塊太抽象,讓人第一時間意識不到這東西仍能思考。

“你是說……它們還記得發生過什麼?”藍無瞳孔有一瞬間的縮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是更可怕了嗎?

上一秒還是一個活人,下一秒就發現自己皮也沒了,骨頭也沒了,變成了一個醜陋的怪物,偏偏還能思考,還有記憶,這比直接死掉更加殘酷。

在進入推演之前,他隻是個普通的大學生。

無論跟著美杜莎讓他提前接觸了多少拔高的知識和觀念,學會了多少以前沒做過的事,那種共情力也不是短短半年不到能完全磨滅的。

虞幸察覺到他的小心思,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放心,就算能思考有記憶,這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他。血液在異化他的身體的時候,連帶著思維也逃不了,你可能不太能理解……”

虞幸蹲下來,湊近了那堆血肉,口中的聲音也不自覺輕上幾分:“當思想也成了怪物,就不會有多懷念還是人的時候了。”

“對活著時一切美好的回憶,都會隨著心中的恨和折磨化為泡影,哪怕記憶仍在,當時那種情緒也再也找不到了。”

“能支撐著怪物存在的隻有恨和怨念,它們攻擊我們不是因為羨慕我們還活著,而是它們在恨,我們為什麼沒有和它們一樣受到折磨。”

“這種異化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嗎?”藍無看著虞幸蹲下去的背影,依稀感覺虞幸語氣裡好像藏了很多他現在抓不住的東西。

那不是他能去深究的,他隻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除了美杜莎之外願意和他說這些的前輩,因此,有些在心中埋了許久的疑惑,也剛好能在此刻問出口。

“哪怕活著的最後一秒還在祝同伴好好活下去,被異化的瞬間,也會毫不猶豫地恨上自己曾拚了命保護的同伴嗎?”藍無怔然。

虞幸偏頭,對上白發青年仿佛在求證什麼的視線。

青年大概是習慣了在美杜莎身旁表現出她喜歡的模樣,偽裝成淡定沉穩的樣子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但問出這個問題時,青年白發下的臉終於流露出了屬於這個年紀的男生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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