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初沒想到高禹川會在這時候出現,她與徐少辰清清白白,現在這場麵,倒像是做了什麼,被抓了個正著一樣,有嘴說不清了。
他就這麼摟著她,擁得緊緊的,引得她心臟失序亂跳。
大約是喝了點酒,他身上有一點啤酒的味道,身上還是白天那一身便服,看上去懶散隨意,夜晚路燈的光有些昏暗,讓人看得不甚真切,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他從來沒有喊過她“太太”,這個詞對她來說,親昵得有些陌生。女人的那點感性,讓她忍不住把他隨口的一句話細細體會。
徐少辰不動聲色來回打量著麵前的兩個人,眸光越來越暗。
過了一會兒,他禮貌地一笑:“瑤初,這位是?”
高禹川低頭看向沈瑤初,深沉的眸子眼睛裡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情愫
“我是誰?”他問。
沈瑤初心頭一縮,好像被滾燙的石頭燙了一下。她覺得那眼神好像在鼓勵著她,她抿了抿唇,大著膽子說:“這是我丈夫,高禹川。”
說話的聲音軟糯勾人,羞澀中有些不自信。
高禹川似乎很滿意她的答案,臉上的表情很鬆弛,隨意地瞟了徐少辰一眼,音色微冷,“這位先生是?”
徐少辰嘴角牽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們。
沈瑤初回過神來,趕緊介紹:“這位是徐少辰,民航總院外科的副主任,是我的大學同學。”
徐少辰幽幽抬手,想與高禹川握手:“你好,我是徐少辰。”
高禹川輕輕挑眉,故意無視徐少辰抬起的手,轉而看著沈瑤初:“沒什麼事,我們就回家了,下次請徐先生到家裡做客。”
一句話,親疏立現,沒有一絲留情麵的意思。
徐少辰是什麼人,自然不會再糾纏,漫不經心地說:“好,那我等著你們邀請了。”
抬眸瞥了高禹川一眼,兩人沉默中交鋒。
高禹川喝了點酒,沒有開車,攔了輛出租送沈瑤初回家。
司機開得很快,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不一會兒就離開了港區,回到熱鬨充滿了煙火氣的市區。
高禹川從上車就沒有說話,沈瑤初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試探地說:“一會兒到了,我直接下車,你就這輛車回去吧。”
“嗯。”高禹川惜字如金。
兩人之間再無話題,沈瑤初也不自討沒趣,轉頭看向窗外。
車輛行駛進入一條比較暗的路上,高禹川回頭瞟了一眼。
此時,沈瑤初單手托著腮,側臉對他,鵝蛋臉型搭配細瘦白皙的脖子,形成漂亮的下頜肩頸線,一綹頭發掉落,帶著一絲淡淡憂鬱的氛圍感。
想到方才的情景,那個男人看沈瑤初的眼神,都是男人,怎麼會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高禹川的眉頭皺了皺,一股無名之火在體內流竄。
他小時候,最討厭的就是彆人覬覦他的玩具,哪怕他不是多喜歡。
臨近十一點,司機穩穩停在了沈瑤初家小區前的路上。
太久沒說話,她的嘴已經有些乾。背上包,舔了舔嘴唇,她說:“我先走了。謝謝。”
說著,開門準備下車,耳邊傳來高禹川的聲音。
“明天下班,去買個戒指吧。”
聲線壓得低低的,算不得什麼溫柔,卻能瞬間擊穿心魂。
沈瑤初一整晚都沒睡著。腦海中不斷重複著他最後的那句話。
好像夏夜的北風,又像末秋的繁花,發生在不可能時間、不可能的地點,卻美好得讓人不能舍棄。
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是徐少辰的話刺激了他嗎?
也許,男人也會對長久待在身邊的女人,產生一點點的……感情嗎?
沈瑤初一這麼想,馬上就開始唾棄自己。
怎麼又開始癡心妄想?不要過度解讀高禹川的行為,到底要受多少次傷,才能長記性?
她趕緊用被子蒙住頭,那種悶到要窒息的感覺,才能讓她稍微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