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提前半天結束,高禹川在回程的路上還在忙工作。
機場線進城的高速有些堵車,助理看了一眼時間問:“回家嗎?高總?不回的話我們……”
“嗯。”高禹川頭也沒抬。
這爽快的回複,讓司機和助理不自覺地互看了一眼,立刻心領神會。
回到家,高禹川一邊解著領口的扣子,一邊不動聲色地四處看了看。
傭人見狀解釋道:“太太沒在家,上午出去了,沒想到您提前回來了。”
高禹川嘴唇的線條拉平,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淡淡道:“我沒問。”
傭人以為自己說錯話,不敢再說了,趕緊拿了高禹川的東西退下了。
高禹川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他抬腕看了眼表,時間不早了。
沈瑤初還沒回來,他眼睛微闔,顯然不太高興。
撣了撣坐皺的衣角,他起身上了樓。
晚上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高禹川到書房,整理了視頻會議所需要的材料,發現有一份必需的資料還在自己的行李箱裡沒有拿出來,又起身回房。
高家的傭人受過專業訓練,總是將房間裡收拾得整整齊齊,同類物品放到一起。而高禹川的箱子,就放在沈瑤初的行李箱旁邊。
高禹川拿箱子時不小心把沈瑤初的行李箱撞倒了。
大概是經常要拿放東西,沈瑤初的箱子並沒有關好,一時之間,行李箱的東西全都散落了出來。
看著地上散落著沈瑤初常穿的那幾套衣服,高禹川這才意識到,她的東西一直沒有拿出來過。
明明他們的房間裡有寬敞的衣帽間,可以將她的衣服都掛起來,她卻像是暫住,隨時都準備拎著箱子離開一般,一直將東西放在行李箱裡。
這裡本來也不是高禹川的家,更不是她沈瑤初的家。
想來她也是極其不適應,沒有歸屬感的。
高禹川伸出手,輕輕地碰上了沈瑤初的箱子,他大拇指輕輕摩挲著沈瑤初前兩天才穿過的一套針織裙。
明明麵色如常,深邃的眸底卻閃過一絲異樣。
高禹川抿了抿唇,他收回思緒,替沈瑤初收拾起箱子來。
他將那些衣服都收進行李箱裡,這才發現被壓在最下麵的,是一疊打印了文字的紙張。
他撿起來準備整理一下,就看到了紙上的文字。
那幾張紙,是一份協議書。沈瑤初和高遠斌簽的。
手上的動作一頓,想起上次聽到他們的爭執,就是因為這份協議。
高禹川幽深的墨眸更加冷冽了些,他迅速瀏覽了整份協議,拿著協議的手越來越緊,麵色也越來越沉。
正值下午時分,明明滿室陽光,卻驅不走高禹川周身的寒意。
他都還沒死,沈瑤初卻已經和高遠斌簽訂了關於他財產分割的協議。
沒想到她看著沒心機,卻早已經想好了,要依著法律從他這裡分走高氏的一半。
是他理所當然,是他小瞧了沈瑤初。一個自己努力考上醫學院又順利成為外科醫生的女人,怎麼會是一個傻白甜?
想到沈瑤初最近討好的模樣,高禹川冰冷孤傲的眼微微眯了眯,放射出危險的光。
儘管他早就知道沈瑤初跟他在一起是為了錢,卻沒想到她的心這麼狠,這麼貪婪。
手裡的協議因為他的力道太大起了很多折痕,高禹川漸漸冷靜下來,緩緩展平紙張。本就清冷的眸子變得更加陰鷙了。
高禹川起身,慢條斯理地關上了沈瑤初的行李箱,拿走了那份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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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人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