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睿靜靜地站在門口,手緊緊地攥成了拳,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緊閉的房門,仿佛要將裡麵的對話,全都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剛剛,離開房間的齊修睿躲了起來。
在聽到門響了又停,他知道,父母已經確認他離開了。
齊修睿再偷偷走出來時,裡麵的父母就已經開始了他們罪惡的行為。
屋內傳來的聲音,讓他感到震驚和痛苦。那些話語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刺入了他的心臟,讓他無法呼吸。
齊修睿本就蒼白的臉色,又少了幾分血色。
他的父母,拿掉了沈瑤初和高禹川的孩子,用她來試藥,隻為了救他?
眼前的畫麵好像逐漸變得不真實,父母嘴裡吐露的那些令人震驚的真相也好像逐漸遠去,齊修睿的艱澀地扶著牆,指節用力到發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可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他咽了兩口唾沫,喉頭仍舊乾得發燥。
怎麼會是這樣?他一度以為自己是救了沈瑤初的人,哪怕與她沒有可能,至少他在她心裡留下的是英雄的一筆。
而現在,父母這樣對沈瑤初,他怎麼對得起她?
是他害了沈瑤初,他必須救沈瑤初!
齊修睿想要衝進去質問,卻也知道現在不適合這樣做。
沈瑤初還在他們手上,他不能輕舉妄動。
正在齊修睿陷入巨大的情緒旋渦之中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輕飄而快速,似乎是有什麼急事。
齊修睿警覺地擰了擰眉,儘管身體虛弱又疲憊,齊修睿還是咬著牙,堅持著躲到了一旁的房間裡。
齊修睿沒有關門,透過門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那個匆匆的腳步聲,來自一個護士。護士正要衝到齊父齊母的房間裡去,卻被她身邊的那個傭人給拉住了。
護士不滿地回頭,低聲問道:“你做什麼?我現在有事要向齊總和齊太太彙報!”
“不行!”傭人攔著她:“老爺夫人在辦他們的事,囑咐了誰都不準進去。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要彙報,也不能進!你要麼打電話給老爺和夫人,要麼就讓助理轉告,這麼貿然闖進去,他們生氣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護士麵露難色:“可是……”
“你是不是想死?!”傭人沉聲指責:“老爺夫人發起脾氣來,是你能承擔得了的嗎?!”
說著,傭人不管護士怎麼遲疑,都硬拽著那護士離開了。
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遠去,傭人和護士離開,齊父齊母房間的門口,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齊修睿深吸一口氣走出去,輕車熟路地從另一條路離開。
————
房間。
沈瑤初靜靜地坐在窗邊,一動不動,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的大海。她的思緒像是被那片無儘的海洋吸引了一般,迷離而悠遠。
她記得自己上了飛機,離開了那個束縛她的海島,醒來時卻被關在了地牢裡,被強迫試著藥。
經過那日用生命來威脅,沈瑤初終於脫離了陰暗潮濕的地牢,回到了舒適的房間裡。
看到這片大海,沈瑤初知道,飛機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她最終還是回到了這個海島,重新被關了起來。
沈瑤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思緒飄蕩在無儘的海洋中,找不到歸宿,隻能落在內心的掙紮與痛苦裡。
正這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