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落在窗外,明明是個大粗嗓子,可硬是裝作溫聲細語:“娘子,今天可能讓我進來麼?”
大聖的聲音在高小姐心裡響起:“莫非以往你不讓他進來,他便不進來?你無需開口.若是,你便點點頭,若不是,你就搖搖頭。”
高小姐點點頭。
大聖頓覺著有趣,心說:這還是個知道憐香惜玉的?
恐也是這妖精對她動了真心,這是想要做個長久夫妻,竟還怕衝撞唐突了佳人。
看著妖精也是個有禮數的,隻怕來頭不淺,一會兒得先探探他的底細。
“你將他喚進來。”
高小姐頓時慌張,如何敢將他喚進來?
若是發覺了這小長老也在,豈不是天大的禍事?
她隻管搖頭。
大聖見她不肯,又道:“勞煩小姐問問他,為何今日早來。”
高小姐稍鬆一口氣,她也想知道,為何他今日來的早了些,“你為何今日來的這般早?”
那妖怪在外麵聽到小姐聲音,好一陣欣喜,道:“這不是想娘子想得緊麼,我昨日已經告知過老丈人了,咱們今夜便做個真正夫妻,他若同意,我老豬便如同往常一樣,給他做這個上門女婿.他若是不肯.”
“我爹若是不肯,你要怎麼?休傷了他一根汗毛,否則今後我便再也不理你。”
“哎哎哎!”老豬在外麵連連答應:“是我胡言,胡言,不該惹娘子生氣。”
大聖簡直驚呆了,妖怪做到你這般卑微份兒上.也是頭一遭了。
看看人家萬窟山的那隻公狐狸,簡直是把軟飯硬吃.你可倒好,這是來硬吃軟飯來了。
隻看著妖精模樣,卻也不知為何,他明明是頭豬,看起來卻如同一條狗。
師父猜到果然不錯,高三姐與這妖怪,恐怕也並非全無感情,此中果有蹊蹺.這小娘子如今還在給外麵那妖精打掩護,她之前一個勁兒的趕我走,難不成不是怕這妖精把我害了,而是怕我真把這妖精降服?
大聖一時哭笑不得,當真一家子的麻煩事兒,他想了想又讓高小姐開口——
高小姐依著大聖的言語小心措辭:“我父母早些時候來過。”
“他們來做什麼?”
“隔著牆,丟磚料瓦的.還有些個難聽的言語。”高翠蘭一邊說,她聲音竟愈發小了,外麵那怪以為她受了委屈,連忙又問:“他們說什麼了?我去跟他理論。”
“還能說什麼?”高翠蘭雖然不願意跟著這小長老的言語說,可此刻人家就變成了耳墜,掛在自己耳朵上,不說又該如何?
“他說我和你做了夫妻,你便是他門下一個女婿,卻全沒些兒禮數體麵,又是這樣一個醜陋嘴臉的,如何見得親戚街坊?可不是要敗壞他了的清德,玷辱了他的門風?”
老豬在外麵一聽,當即就不樂意了,沉聲解釋道:“要說這醜陋,我也能變化自如,想要個如何英俊的相貌,還不是任你來挑選?隻是老丈人也忒不地道我自來時,曾與他講過,他也是見過我相貌,方才願意招了我.今日又來嫌棄我老豬原本相貌醜陋,使喚我老豬乾活的時候怎不見他嫌棄?”
老豬在門外哼哼唧唧訴苦:“我自來到了你家,雖是吃了些茶飯,卻也不曾白吃白喝,也曾替你家掃地通溝,搬磚運瓦,築土打牆,耕田耙地,種麥插秧,創家立業讓老丈人捫心自問,三年前這老高家可有這般家業?”
“彆的不說,就說這身上穿的錦,戴的金,四時有花果享用,八節有蔬菜烹煎哪一份沒有我老豬的功勞?”
說著,門外的老豬像是說到了傷心處,竟還有些啜泣。
這一幕彆說是大聖,便是翠蘭也沒見識過,或許是心思翻湧,想起了以前種種,她此刻竟起身走到窗前,把那窗戶打開,正對上了老豬一張醜陋麵容。
她腳步依舊虛浮,可還是上前踏出了一步,道:“如此說來,是我家對不住你.為何這些你以往不說?我爹又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是個妖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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