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磨了磨牙,但是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神色中卻多了一抹諂媚和討好。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軟蛋一樣。
黑丫頭瞅了他一樣,輕輕地嘟囔了一句,“孬種。”
這個黃二癩子,她可是好幾次都在暗地裡看見,這家夥趁家裡隻有娘在的時候,偷偷在她家的茅草屋外徘徊,對著窗戶抻脖子瞪眼的,儼然是一副猥瑣的偷窺模樣。
divcass=”ntentadv”寧早早見他這家夥,心底就直犯惡心,偏偏這事說出去,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引來是非。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寡婦門前——是非多。
黃老二不著痕跡地瞪了眼寧早早,接著又給蘇清風和許中山賠笑臉:
“許場長,那啥……我家裡灶上還有水開著,我回去先洗把臉,把衣服換了,有什麼話,咱們以後再說……以後再說……今天的事情,純屬就是誤會。”
誤會個頭。
就這種破爛借口,在場的人,誰都沒有相信。
但是無論是蘇清風這一方,還是黃老二本人,都選擇就這麼搪塞過去了。
反倒是黑丫頭寧早早還想要說什麼話,但是這一次,她一把就被身邊的女人拽住了。
等看到黃老二一瘸一拐走遠了以後,那個女人才一個爆栗扣在了寧早早的頭上。
聽到這一聲脆響,蘇清風下意識就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這老娘們……下手那是真狠啊!
“你這孩子,就說你是不是虎吧?誰讓你總是對上黃二癩子的?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稍微文靜點。彆成天搗鼓你那張破嘴,多嚷嚷兩句,你能多吃兩口饅頭,還是多拿一塊肉啊!屁!你連塊骨頭渣子都沒有!”
說著,湯蕙蘭就皺了皺眉頭,風風火火的做派中,顯露出一絲猶疑和擔心。
她總覺得,黃二癩子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這人說得難聽點,就是屬於賴皮蛇,睚眥必報,誰沾上一點,就跟黏上牛皮糖似的,輕易擺脫不了。
她怕……黃二癩子憋著壞呢。
許中山那邊,她倒是不害怕。
但是這個陌生的小同誌……
湯蕙蘭歎了口氣,對蘇清風提點了幾句,“小同誌,你可要當心黃二癩子。你恐怕也聽說過一句話,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黃二癩子那邊,就怕使什麼陰招……”
蘇清風點點頭,微笑道,“大姐,我曉得。還有句話,放在這裡也合適——會咬人的狗,不叫。”
蘇清風這句話剛說完,不知道在旁邊,默默看了多長時間的白浩然,臉上才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這個笑容和他昨晚的樣子,有些迥異,使得他看上去,似乎並沒有表麵上那麼憨直。
更像是……粗中有細。
隻聽見他扯著嗓子開頭,“小外甥!小清風!你姥姥姥爺,喊你回家吃飯啦!”
這個稱呼,讓蘇清風臉上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活動了一下手腕,捏了捏拳頭,“舅舅,我讓你先跑十秒。”
白浩然瞪大了眼睛:“好啊,你還小瞧我!”
看著兩人像是嬉笑打鬨的身影,許中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白浩然也是,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做這些事情,也不怕被人笑話。果然,還是得結了婚,人才會成熟起來。你看人家小蘇……”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許中山突然發現,蘇清風雖然年紀比白浩然小,但是他卻已經結婚了,最關鍵的是,他媳婦肚子都揣上了!
這是蘇清風在談話中,無意間告訴他的。
千真萬確!
另一邊,湯蕙蘭則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蘇清風在說那句“會咬人的狗,不叫”的時候,是不是同時也意味著,在他眼裡,黃二癩子那種流氓混混,就像是一條狗似的?
雖然蘇清風沒說,但是湯蕙蘭總覺得……蘇清風就是這個意思。
……
白家。
屋裡仍然在滴滴答答的漏水,但是這也無法阻擋一家人的好心情。
雖然知道,蘇清風難得來一趟,下次再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很可能又要過上大半年,而且他們自己忖度著,蘇清風自己能力有限,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寄個大包裹回來,所以家裡的情況雖然改善了,但是想要達到平均線以上,還是很難。
可……即便是這樣,這一頓豬油鹹菜、醬黃瓜,就著玉米碴子粥,大家還是喝的香甜。
其中動靜最大的,莫過於大舅白浩然了。
他唏哩呼嚕一頓喝,也不怕燙,就這麼囫圇咽下去,再夾上一大塊鹹菜和醬黃瓜,一點也不講究的,在嘴裡混合咀嚼起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白浩宇看了他一眼,雖然神情沒有怎麼變化,但是蘇清風愣是微妙地從他的眼神細微變化中,看出了一星半點的嫌棄。
蘇清風把自己的大碴子粥喝完,隨後就正色,“姥,姥爺,大舅,二舅,我有事情要說……”
白浩然吸溜喝完最後的湯水,有些不解,“清風,啥事非得拿到桌麵上說,難道還有事情……”比吃的更重要嗎?
剩下的話沒說完,白浩然就被白嶽打斷了。
但就他那個性子,即便什麼都沒說,大家也都知道,這貨嘴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
好在大舅脾氣好,不在意這些。
蘇清風也沒在意這個插曲。
他正色,輕輕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嚴肅著一張臉,緩緩道:
“姥,姥爺,大舅,二舅,我媳婦——懷孕了!”
嗯……
白嶽下意識地點點頭,反應平靜。
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啥???
懷孕了?
他要當曾姥爺那一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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