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無商不奸。
更何況像是白家這種大商人呢。
……
而就在黃老二一群人,正在商量著,怎麼挖地三尺,把白家的寶貝都挖出來時,蘇清風卻在廚房裡,滿頭大汗著揉捏摔打著麵團。
divcass=”ntentadv”等麵團抻好以後,就放在盆裡,擺到炕上,任憑火炕烘烤,使得麵團在合適的溫度下,快速發酵。
許中山就背著手,在屋子裡麵溜溜達達,腳步也不停歇,蘇清風被他這麼轉悠來,轉悠去,看得腦袋有點發暈。
他倒了杯熱水,然後將印著大紅牡丹花的搪瓷杯,放到許中山的手裡,委婉地開口,“許叔,您剛剛機械零件那事,一定是有頭緒了吧,所以才會青天白日的,沒事乾,來我家轉悠。”
蘇清風覺得自己很忙。
真的很忙。
姥爺家在他眼裡,就跟廢墟似的,一切都需要百廢待興。
蘇清風還準備今天下午出去一趟,去廢品廠,淘換一些舊報紙,然後再糊到牆上。
不然這小破老的土屋,晚上睡覺,稍微震幾下,那土灰就紛紛揚揚的灑下來。
蘇清風甚至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在這裡,仰麵躺一晚上,早上起來洗把臉,水都是黑色的。
當然,這隻是玩笑話,誇張了許多。
但是蘇清風還是覺得有些膈應。
許中山聽到蘇清風的話,就將目光飄到蘇清風的身上,幽幽道,“我總覺得,你這是在諷刺我……”
蘇清風望天望地,沒吭聲。
這可不是他自己說的嗷。
“你準備乾啥去。這麼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
蘇清風想了想,還是開口,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說了,“我打算出去一趟,先是弄些舊報紙,到時候回來,先把炕上的那些牆壁給糊上報紙。而且我這麼一瞧,家裡還缺了不少東西,像是枕巾、搪瓷杯,甚至是碗,這些東西,要麼就是破了,要麼就是沒了。我看見我姥的枕巾,上麵都破了好幾個大洞,她還在那用。”
“還有,我姥、我姥爺還有兩個舅舅,身上的衣服也都皺了,我尋思得扯幾尺布回來。最好能有那種成衣外套,不過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在農場太顯眼了,按照姥爺和姥姥的性子,估計不會要……”
蘇清風還在囉囉嗦嗦。
按理來說,以許中山的性子,是最不喜歡囉嗦的人。
但偏偏蘇清風說出來的那些話,卻讓他的心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明明……蘇清風著想的,也不是他,但他還是感覺心裡熨帖。
在這個農場待久了,他對於這裡人的過去,基本上也比較了解。
他見多了,因為曾經的事情,父女父子之間,登報斷絕關係。
這其中,或許有迫不得已,許中山有的時候,也能理解。
但是看到蘇清風這樣的“另類”時,他還是不免會被觸動。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蘇清風口中不斷碎碎念,為家裡人考慮的時候,這種觸動,就更加明顯了。
於是,他大手一揮,當即就同意了蘇清風的出行計劃。
隻是……
當蘇清風坐在車上的時候,還有點茫然,“許場長,我隻是去一趟鎮上供銷社,你怎麼也來了?”
許中山撇過頭,“我也想出去一趟,咋啦,借你坐會車,免得你被風吹雪打的,這還不好?”
蘇清風有些懷疑。
許中山想出去一趟是假,特意載自己一趟才是真吧?
可是這個疑惑,他又不敢說出口。
因為怎麼想,都會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一點。
見蘇清風不吭聲了,他扭過頭看向外邊的茫茫雪景,這個時候,許中山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笑容極淺,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
小鎮上。
“誒,爸,這大雪天的,您又往外走乾啥?”
“爺爺,爺爺!我想吃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子,我不想吃媽媽做的飯!媽做的飯,太難吃了!”
燕老爺子一聽到這話,也不管身後的兒媳婦怎麼阻攔了。
天大地大,孫子的肚子最大。
眼見老爺子披著一件薄薄的棉襖,就往外走去,花白的頭發,幾乎要和雪色融為一體。
楚禾又氣又急,追在後麵,也沒有當初在火車上,溫婉優雅的感覺,反而多了日常生活中,雞飛狗跳的鮮活氣。
隻聽得她開口:
“燕明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彆人家的孩子,就算是糠咽菜,那也是能吃的香甜,哪像你!一天到晚就想著吃大肉包子!再這樣吃下去,你姥爺就算是有金山銀山,都得吃沒了!”
燕明明,正是楚禾的兒子,燕老爺子的孫子。
他聽到老娘的話,兩隻跟蓮藕似的小胖胳膊,頓時就摟住了老爺子,用那種委屈巴巴,還水光粼粼的眸子,就這麼看著老爺子,“爺爺,我每天吃兩個肉包子,會把你吃窮嗎?要是……會、會的話,那我隻吃一個好不好?”
聽到孫子這麼說,老爺子哪管什麼一個兩個的,他恨不得現在就掏出錢票,把國營飯店的肉包子都買下來,給孫子一個人吃個夠。
頓時,燕老爺子豪氣萬丈地一拍口袋,“明明,你放心,爺爺口袋裡的糧票管夠,夠你吃的飽飽的。今天咱們就敞開肚子吃。”
那胖乎乎,一臉福氣的小胖孫子,就吧唧一口親在了燕老爺子的臉頰上,“哇!爺爺,明明最喜歡你了!”
燕老爺子的心都化了。
但他還不忘記,在大步流星向外走的同時,逗著孫子,“最喜歡是有多喜歡?”
小胖子伸出雙臂,將胖乎乎的胳膊用力舒展,努力道:
“有這麼這麼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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