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新電影怎麼樣了,我前兩天還在報紙上看到新聞了。”史鐵笙說道。
“報紙上怎麼說?”周彥問。
“報紙上說,這是你的第三部電影,它將決定你的風格。”
周彥笑了笑,這些媒體人總喜歡說一些吸睛的話,一個導演一生中大概率會有很多電影,哪有一部電影定風格的道理。
雖然安李也說第三部電影很重要,但是也沒有第三部電影定風格的道理。
就說安李自己,第三部電影,也說就定了他的風格。
“要這麼說的話,老餘的第三部長篇要發表了,是不是也會決定他的風格?”
聽到楊國輝的聲音,周彥頗為意外,“楊總,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麼?”
“但是你們彩星現在也就隻有《大話西遊》這部電影還值點錢。”周彥說的非常直接。
“評論界,喜歡定義一些東西,他們說我像川端康成,像加西亞·馬爾克斯,還有說我像海明威,好像不找到一個已經存在的人物,就沒有辦法定義我了。”
五千多萬的票房,不說票房冠軍,至少也能拿個前二。
“楊總,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你要是想找投資,應該去找徐總才對。”
周彥點點頭,“那你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
他右手執筆,左手拿起電話,“你好。”
周彥點點頭,深有同感,他的每部電影出來,都有人說像這個像那個,大概他們覺得,一個二十多歲的導演,就應該像某個大師才行。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還是幫你介紹風姐吧。不過我要提前告訴你,就算你把彩星公司的那些桌椅板凳都打包在一起,風姐也絕對不可能給你們八百萬。三百萬,這就是我能給出的價格。”
周彥看了小說,有感而發,寫出來的東西,有巴赫的影子,卻又不太像巴赫。
先鋒主義,在餘樺的創作生涯中,也就是初出茅廬時的一段狂歡而已。
他聽再多貝多芬、莫紮特,寫出來的曲子,也不一定就像他們。
這個解釋,卻沒有讓楊國輝信服。
電話那頭,楊國輝笑嗬嗬的地說道,“我們公司最近又有一個新項目,不知道周老師有沒有興趣?”
思慮片刻,周彥開口說道,“楊總,我可以把周宏周總的電話給你。”
非要把先鋒說成是先瘋,倒也有道理,先鋒主義本來就強調自我意識,打破公認的規範和傳統,從某種層麵上說,不瘋不魔,也創作不了先鋒作品。
其實周彥的心理價位不止三百萬,但是他沒有急著提價,而是跟楊國輝說,“楊總,這樣吧,你還是跟鳳姐先談談,如果結果不理想,咱們再繼續談。”
楊國輝跟周星弛成立了彩星公司,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了《大話西遊》這部電影上麵,現在電影的市場表現遠遠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公司恐怕也支撐不下去了。
“楊總,我是非常有誠意地在跟你談這個事情。”周彥說道。
“內地的版權也都在?”
“還用你說,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禮拜四晚上在我家吃飯,到時候你也去。”
律性高度集中的同時,也充滿了衝突性,整體顯得比較詼諧、荒誕。
有人說,苦難是餘樺作品中的永恒主題,這一點周彥不太同意,他認為,荒誕、滑稽才是。
“沒問題。”
“是的,都在。”
就像周彥,即便讀再多卡夫卡、契訶夫,最終寫出來的東西,也跟契訶夫、卡夫卡不同。
既然彩星公司是為了《大話西遊》而成立的,那他們現在唯一的資產,也就是《大話西遊》,能夠變現的也就是這部電影了。
自從去年周彥給《大話西遊》做完配樂之後,他跟楊國輝還有周星弛就沒有聯係過。
“我這個人,喜歡一步到位。楊總,我也就隻說了,你們公司現在情況不太好,我要是打包拿下電影的版權,我自己沒了後顧之憂,你們也能夠解決燃眉之急。”
周彥思慮片刻,大概猜出了楊國輝的想法。
他投資《第六感》重拍版,是通過周氏娛樂做的,一般人可不知道。
周彥也沒有給楊國輝設障,直接幫他聯係了徐風,並跟徐風說明了情況。
“其實也不是,除了《大話西遊》之外,彩星還有一些不動產。”
“你如果隻想要原聲帶的全部版權,也沒有必要買其他版權啊。”
周彥又想到了剛才看的《許三觀賣血記》,又不免感慨,這本書他之前看過好幾遍,但是重新再讀,還是會有頗多感悟。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的價格,周彥未必能夠接受。
“周老師,雖然《大話西遊》的票房沒有達到預期,但也不是隨便一點錢就能拿下全部版權的。”
等到餘樺他們出去之後,周彥笑著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餘樺還有史鐵笙他們在一起,不管聊什麼,都感覺很輕鬆。
“不可能,三百萬實在是太少了,這可是一部票房超過五千萬的電影。”
周彥也聽懂了楊國輝的意思,他笑嗬嗬地說道,“楊總,不如我們先談一談,看能不能接受彼此的價格。”
周彥點頭道,“有啊,樂團在大錄音棚,汪鋒他們在一號練功房。”
聽到內地的版權也在,周彥笑著說道:“要不,你把《大話西遊》的版權賣給我吧。”
“王大姐禮拜三,蘇瞳禮拜四。”
但是多讀幾次,就會感受到這種重複的魅力。
楊國輝沒有辯解,隻是重複道,“三百萬還是太少了。”
餘樺的這個比喻很好,一個作家,即便再喜歡另一個作家,也不可能成為那個作家,因為一個人的組成,是非常複雜的,國籍、家庭、學曆,都會對人生以及作家的創作產生影響。
“周老師說笑了,我就是找你的,我聽說,你剛剛投了《第六感》的重拍版?”
不過對於這部電影的票房,周彥之前就沒有什麼期待,所以也沒怎麼關注。
“那我們去錄音棚吧。”餘樺把煙摁滅,“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聽音樂了。”
“這些人還是不明白一個道理,即便一個作家,受到很多先輩作家的影響,最終也不會成為這些先輩,就像是一棵樹苗,每日受到陽光的滋潤,它最終隻會成長成一個樹,而不是一個太陽。”
周彥正要說話,又聽餘樺說,“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那就帶點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