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胃口。”
夏宛清冽的眼眸宛若潔的冰一般,帶著徹骨的冷意。
“我告訴你,我說了我要見喬喬。”
“可是我也說了,你得先乖乖用餐才能見到喬喬。”
賀章勾了勾唇,看著麵前有些焦急的女人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夏宛手暗自握緊,指甲都深深的嵌進了掌心中,但是她卻完全沒有察覺。
氣氛此時此刻僵持不下。
房間內兩個女人強行給喬喬喂完藥之後就離開了房間。聽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門外,喬喬纖細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裝在角落裡的攝像頭,確認攝像頭是關閉的狀態,她心裡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澈。
喬喬心底裡鬆了一口氣,自己這幾天特意偽裝成一副生無可戀,任人擺布的樣子,就是為了讓這些人放鬆警惕。好找機會逃走,現在逃走的地方她找到了,就在衛生間內。
原本準備早上去行動,但是沒想到突然在房間內裝著攝像頭,害得她以為自己的計劃要被發現了,一陣絕望,不得不強迫自己重新偽裝下去,尋找其他的機會。然而不幸中的萬幸,經過觀察,攝像頭隻開了一天,她不能再繼續耽誤了。
喬喬放輕了腳步,從床上走了下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拿著被罩。照常攝像頭,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打開,喬喬先是將房間內的門反鎖,確定門外沒有腳步聲,又立即走進了衛生間,同樣將門反鎖了起來,浴室下麵對應的是一片草坪。
因為是背麵,所以幾乎沒有人會過去,這些都是他仔細觀察過的,喬喬拿起一旁的浴巾係在了一起,將一頭係在浴室內的柱子上,另一頭則咬在了自己的口中,確定沒有疏漏後,她站在洗手台上推開了衛生間上方的窗戶。
緊接著手腳並用,非常艱難的爬了上去,因為這畢竟是三樓,距離地麵足足有十米。
但凡跳下去估計肯定是會受重傷的,更不要說要逃跑。
當然這也是賀章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個窗口的主要原因,他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會做這件事情。
喬喬站在窗戶上伸出頭看了看下麵,儘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地麵的距離還是控製不住的,有些腳軟。
這也實在是太恐怖了,不過一想到賀章想拿自己來威脅夏宛的事情,喬喬還是咬了咬牙準備拚了。
她抓住了繩子,慢慢的將自己的身體放了下去,失重的瞬間,喬喬的手臂收緊,將所有的勁兒全部都用上了。他也是第一次這樣感受自己的體重,應該少吃點兒才對。
但是喬喬不知道的是,房間此時此刻正有人靠近。
因為剛才被處理了幾個下人,現在整個房間內都變得人心惶惶,對待喬喬的態度也客氣了許多,向來拖延的晚餐也是提前就準備好了。
“喬小姐,我來給你送晚餐來了。”
一個中年女人敲了敲門,態度要比平時恭敬了幾分,但是裡麵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
女人的眉頭皺了皺,但是一想到上麵的吩咐,又耐著性子抬手又敲了敲門。房間內依舊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聲音。
“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直接開門進去了。”
中年女人麵露不悅的等了幾秒,發現喬喬還是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於是伸手握著門上的把手,這一扭卻沒有扭動。
她眉頭緊皺,手再次用力,還是沒有動,女人的雙眸,瞪大心中狂跳。
“難道這個女人不會又想不開了吧?”
既然想到的,當然不會是喬喬逃走了,但是是覺得她應該會出事了,雖然不知道這個女生究竟有什麼用,但是她隻要出事先生肯定會大發雷霆。
房間內的所有人全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房門是特殊材質定做的,靠她們兩個人根本就撞不開。
“快去找人拿鑰匙來,快點。”
“小宛你可得想清楚了,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但是喬喬可沒有。”
賀章低笑出聲,率先抬腳走回到餐桌旁邊,端起酒杯,慢慢的搖晃起來。
夏宛聽出來賀章話中的威脅,周圍的氣勢越發的冷寒。
但道理也是顧及著喬喬,夏宛咬了咬唇,抬腳坐到了賀章對麵的位置上。
賀章眼底的笑意加深看向助理。
“出去吧,我要單獨和她待一會兒。”
“是”
助理如釋重負,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夏小姐已經到了這裡,到了先生的地盤,他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當然這些話他自己是不敢和自家老板說的。
瞬間房間內隻剩下了兩個人。
賀章將手中的酒杯遞到了夏宛的麵前,用帶著笑意的溫和嗓音慢慢的說道。
“算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吃飯,不管怎麼樣都應該慶祝一下。”
夏宛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酒杯,過了數秒之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確應該慶祝。”
清明的眼眸中看著酒杯中的紅色液體,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
話音落下沒有看賀章,而是將杯中的紅酒緩緩倒入口中。
最後一次?
賀章隻當夏宛說的這是氣話,臉上的笑意未變,顯然是絲毫不在意。
“喝的這麼痛快,就不怕我在酒裡動手腳嗎?”
夏宛平靜的回視著他,嬌美的臉上一片冰冷。
“你覺得你能瞞得住我嗎?”
賀章失笑,隨後為夏宛介紹幾個桌上的餐食。
“這些都是這裡的特色菜肴,試試看喜不喜歡。”
明明是無比溫柔體貼的語氣,卻讓夏宛的眼中露出了厭惡的神情,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和這個男人撕破臉,至少現在還不能下完,想著自己的目的。夏宛飛速的閃過一抹暗色,沒有說話,順從的拿起手邊的刀叉用起餐來。
賀章看著夏宛身體後仰。
自己曾無數次幻想這樣的場景,可惜原本唾手可得,卻因為那個半路冒出來的男人,費了這麼大功夫才重新到手。
想到顧時琛,賀章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雙不敢讓他直視的眼眸,臉上飛速閃過一抹陰沉,隨後緩緩開口。
“我聽說顧時琛病重昏迷了嗎?”
清潤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試探,夏宛沒有抬頭,拿著刀叉的手卻瞬間頓住了。她沉默了數十秒之後才緩緩開口。
“不過是那些人捕風捉影的謠言而已。時琛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夏宛低垂著眼眸,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壓低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起伏,仿佛像是掩蓋什麼一樣。
賀章將夏宛的神色和動作儘收眼底,眼眸鬆了鬆,要是她直接承認,自己反而會懷疑現在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反而坐實了顧時琛出事的事情。也是,這個男人要是沒有出事,顧氏集團不會直接交到夏宛的手中,自己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帶走夏宛。
一想到這裡,他臉上也瞬間恢複了笑意。
“是嗎?”
“當然是,所以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放了喬喬送我們回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否則時琛不會放過你的。”
夏宛似乎是穩定了自己的心神,抬頭看著男人,看不穿的眼底滿是冷色。
賀章安靜的等待著夏宛說完才扯了扯嘴角,波瀾不驚的開口。
“好,那我就等著看看他怎麼不放過我吧。”
夏宛皺眉,握著刀叉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逐漸泛白。
“你說實話,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喬喬?”
“我說過了,隻要你離開那個男人和我在一起,我喜歡的女人怎麼能一直待在其他男人的身邊呢?”
賀章勾起唇角低緩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
夏宛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深處藏著厭惡,真的很想問問他到底喜歡自己什麼,自己現在改還不行嗎?
夏宛低下頭,剛準備開口,又頓住了,無比為難的樣子。
“爺爺才把集團交到我的手中,情況還不明朗,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顧家。”
賀章似乎是猜測到了她的回答,眼中並沒有意外的神色,他看著夏宛神色無比緩和。
“顧家還有顧老爺子有他老人家在顧家的事情哪裡用得上你操心,你這找的借口可不怎麼好。”
他說這話也是想知道集團做主的到底是夏宛還是顧老爺子。
“這不是借口。既然你知道了時琛已經病重,也應該知道爺爺身體已經大不從前,不能費力勞神,如果不是這樣,他老人家不會把集團交到我的手中。”
夏宛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解釋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賀章的眼眸閃過一抹幽暗,他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一根煙,放到唇邊點燃。
“可是這唯一的條件你都不能答應我怎麼可能放過喬喬?”
夏宛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換一個條件吧,除了讓我現在和時琛離婚,離開顧家這件事情,我什麼都答應你。”
夏宛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抬頭看著男人眼中透露出請求的神色。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賀章笑著。
“你這樣的眼神是個男人都不能拒絕,更何況是我,我可以不著急你和那個男人離婚,但前提是你得是我的。”
他看著麵前的女人緩緩開口,隻有得到夏宛,他才能成全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思。也能順利的部署接下來的事情。
夏宛眉頭緊皺,心底裡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才冷聲開口。
“我要是不答應,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