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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在宅子裡呆了幾日,這幾日他看溫水水看的特彆緊,溫水水根本尋不到機會出去,溫昭倒是來找過一次,直接門都沒讓進,溫水水隻讓人帶話給他,他若是沒地方去,朝漩江的宅子暫且借他住兩日。
溫昭這人纏上了誰,是斷斷不會輕易放棄的,又見著自己撒酒瘋,溫水水不僅不討厭他,還住宿,自然心下有臆想,隻當她是良善,自己之前那般恐嚇她,照著尋常人早伺機打擊報複,可她還能以德報怨。
這麼好的女人他自然更舍不得放過,原先的粗暴換不來溫水水回眸,他便選擇懷柔,給她寫了一封信,順便附送一袋子金條,打著謝她的名義,想邀請她出來賠禮道歉。
恰時元空焚香沐浴後進書房,溫水水手拿著信看的嘖嘖笑,他人不動聲色的立在她身後,越過她的肩一手搶過信來看,登時眉心起皺。
溫水水也唬的轉身,直望著他一身清爽,連忙道,“你,你要走了嗎”
元空將信一點點撕掉,沉沉凝視她。
溫水水微低下頭,局促的揪著雙手,“我沒回他信。”
“你收了他的金子,”元空拆穿她的謊言。
溫水水鼓了鼓臉,跟他狡辯,“他住我的宅子,向前還把我胳膊打折了,這點錢是賠償,我不要不是傻麼”
“我後日進宮,周施主什麼時辰回來”元空已經懶得再聽她辯解。
溫水水歪一下頭,眼皮上下翻,“總歸是冬至到的。”
元空兩腮繃緊,扭身衝外頭的含煙道,“周施主回的來嗎”
含煙偷瞄一眼溫水水,她給她做口型,“彆跟他說。”
元空看出含煙眼斜過去,回頭瞪著溫水水,溫水水立時側身,手拿著毛筆寫寫畫畫。
元空跟含煙道,“含煙施主,莫要聽她說的。”
含煙尷尬的頷首,也不敢騙他,老實說,“周管事約莫今夜就能回來,早上已經有小哥先去城門邊做了打點,主要是當鋪東西過多,要不然今早就能回了。”
元空淡淡的哦著。
眼瞅著形勢不對,含煙急忙走開。
溫水水寫了一紙亂字,瞧他還像根木頭杵
在桌前,也沒轍道,“你知道的,我整日和你呆一塊,我能清楚什麼左不過你問了,我瞎說罷了。”
元空冷笑一聲,“我現在走了,恰好遇不到周施主,正隨了你的心。”
溫水水差點沒把筆握住,但仍小小的反駁他,“我沒有。”
元空乜過她,兀自出了書房端坐到欄杆,擺足了等人的架勢。
溫水水隻能放掉筆,移到門邊叫他,“你進來。”
這麼正經的坐在外頭,屬實丟人。
元空合目默念經。
溫水水躊躇著站到他後頭,伸手撫他肩膀。
元空撇開她手。
溫水水也不氣餒,細指順著他的頸側緩慢滑落,將將扣到他心口邊,那裡益發跳的歡騰,他先才鎮定自若也被她扣亂了,那一身素布法衣都降不住這顆沾了春色的心,他的沐浴,他的焚香簡直是一種褻瀆。
元空握住那隻不安分的手,溫聲斥她,“回房去。”
溫水水自足心湧上來一股酸,兩腿似被抽去了氣力,骨髓也遭這句話碾壓成了爛泥,她情不自禁伏到他背上,倔聲道,“我不”
元空捏住她的腰肢,迫她站直,側頭道,“這招沒用,進去。”
溫水水手揪著衣襟,眼底水汪汪。
元空撇過臉,乾脆輕推她進了書房,順道把門帶上,下定決心在外頭等周宴回宅子。
溫水水閉著眼背靠到桌前,良晌她摸到抽屜邊拉開,裡麵放著一隻木盒子,她咬一下唇半身側躺上了桌子。
天黑的快,元空估摸著周宴過不久就能回來,等和他交代過後再回彌陀村,這樣才放心。
他抹平衣擺的皺痕,轉頭瞧書房還不點燈,也不知她在裡麵做什麼,烏漆嘛黑的。
他尋思一會,還是決定進房裡提醒她。
房門推開一半,他一隻腳踏進來,正見她手拿著書遮在臉上,人躺在書桌上弓著,像是睡著,他低歎一聲,半掩著門借外頭的光走到燭前,把燈火點著,才又合起門,走近她道,“旁邊有榻,彆在這裡睡。”
溫水水動了一下,書歪了一角,露出半邊潮濕的鬢角,那眼尾挑起,正正好勾勒出引人遐想的緋色。
元空呆住,手抬到書角邊遲疑著將
其拿走,她的臉便露出,像是浸在水裡,她唇紅的過分,鼻尖耳下也綴著點點水珠,隻一雙眸定著他,眉毛時不時皺起,像是難受又像是難耐,再沒精力與他多話。
這樣的神態在平日裡鮮少能看到,唯有他們濃情時才有機會顯露。
元空身體發乾,燥氣順著脊梁四處亂竄,他勉強做出淡漠的表情,用手拂去她額頭的香汗,“怎麼了”
溫水水的腿輕動。
元空探手掀開一點裙角,正看到她的細腳腕上綁著一對圓溜溜的赤色銅珠,沒多大,還是鏤空的,裡麵還裝著三兩個小銅珠,貼著她的足自動遊走,還想順著她的腿往上鑽。
元空直著眼,不由自主的拿起那銅珠看,才發覺它真是動著的,那底部有個小木栓,他按了一下,銅珠立刻停止顫動,他再按一下,它又開始滾動。
元空發懵,倏爾將銅珠從她腳上取下來,遞到她臉邊,問道,“這是什麼”
溫水水長睫動個不停,艱澀道,“不曉得。”
元空霎時攥緊銅珠。
溫水水慌亂的轉過臉,艱難起來忍著腿軟爬進椅子,垂眸道,“你又乾什麼這樣,我玩我的又沒叫你進來。”
元空手一鬆,那兩隻銅珠摔地上正砸到地毯,木栓被撞開,細密的嗡嗡聲嚷進耳朵裡,它們在毯子裡跳舞,沒一會,地毯就陷下去一個拇指大小的坑。
元空這時恍然,臉冒黑氣,“誰教你玩這個的”
溫水水悶頭裝死。
元空一腳踩到銅珠上,隻聽啪嗒聲,它們碎成渣,元空轉到書架前翻下來一本經書擺上桌,摸她腦袋道,“抄一遍金剛經。”
溫水水握著拳縮進袖裡,“你踩碎了也沒用,我有好多個。”
元空把經書蓋住,規規整整道,“你玩什麼不可以,玩到這種邪物上。”
溫水水眼眨過,起身出了書房。
元空一腳踢開碎片,跟著她進主臥。
溫水水翻箱倒櫃,把所有的首飾玩意全數拿出來,並著那幾本秘戲圖儘數堆在桌子上,她用帕子抹抹眼角,很輕道,“隨便你看。”
元空這才聽出她生氣,但他也不退讓,當真一樣一樣的理,溫水水就坐在他旁邊落
淚,直等他理的隻剩下秘戲圖,才悟過來她先前說的都是氣話。
元空將那些東西全放回原處,隻秘戲圖無處安放,他碰都沒法碰,矮身撫了撫溫水水道,“收起來吧。”
溫水水便抱著書放回箱底,再站回他身邊,揪他衣裳道,“你都不跟我說聲對不起。”
元空握住她手,輕拍兩下,“抱歉。”
溫水水笑出來,隨即又抿上,為自己說道,“你沒必要看著我,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是裝可憐給我看”元空冷聲道。
溫水水便知這招不行,手就像脫走,被他攥著不放,她瞪他,“我又不是蹲大牢,我都說了不會見溫昭,你太過分了我不要進宮”
元空彎唇,“你還說了周施主冬至到西京。”
溫水水微訕。
元空從袖裡拿出一串碧璽戴到她手腕上,柔聲道,“碧璽能避黴運,你近來印堂發黑,還是戴著好。”
溫水水嘔一肚子氣。
“元空師傅,周管事回來了,”從梅隔著門衝屋裡喊道。
元空應一聲,牽著她出了屋子。
周宴一路風塵仆仆,這會才坐下吃了一口飽飯,又餓又困。
元空給他倒杯茶,笑道,“周施主慢些吃。”
周宴受寵若驚的點頭,“小師傅有什麼事吩咐小的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