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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實習第三天的夜晚,保須市發生了英雄殺手斯坦因事件。
花音對此渾然不知,拖著疲憊的身體從事務所的訓練室中走出,放在口袋中的手機倏忽間震動起來。
聯係人出久。
“”
已近深夜,花音歪了歪頭,想不出出久找自己的原因。
她很快接通了電話,聽見對麵小心翼翼的像是屏著氣的呼吸聲，雙方都沒有說話。
“出久”
“啊對不起。”少年像是被她的聲音嚇到，緊張而又急切道。不知道是不是聲音刻意壓低的緣故,聽著像是哭腔，“我不小心按到了你的電話。”
花音的心立即揪了起來，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呀”
“沒、沒事。”
“明明就有事。”花音悶聲道，“不要騙我。”
出久壓著聲音，儘量以輕鬆的口吻說道“沒有的事你不要擔心我我真的沒有事。”
越是強調才越顯可疑,花音也沉默下來，電話那頭的出久又是慌張又是尷尬，舉著電話同樣不說話，一時隻能聽見雙方的呼吸聲。
“綠穀,要吃蘋果嗎”
“不、不用了,謝謝你,轟同學。”
出久忍不住翻了個身。
動作間牽扯到傷口，少年吃痛地“嘶”了聲。
儘管他立即捂住了嘴,但還是被女孩子捕捉到,緊張問道“痛哪裡痛受傷了嗎”
出久捂著手機,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隻、隻是小傷,一點都不嚴重”
“這是第幾次了呀。”前不久還因為出久頻繁受傷而去少年家拜訪過她的花音沮喪地垂下腦袋，停頓稍許後鄭重道，“出久，你現在在哪裡我很擔心你。”
看起來她還不知道保須夜晚發生的事情。出久眨眨眼，不想讓花音太過擔憂，含糊不清地報了一個地點。
他在斯坦因事件中的傷情在經過治愈後已好了許多，但傷口愈合的痛苦不減分毫。少年疼到麻木，顫抖間無意識撥出了花音的電話，也正是少女的聲音，使他因為疼痛而弓起的後背漸漸鬆弛下來，在夜色籠罩下的病房中得到了平靜。
傷口愈合的地方發熱發燙，臉頰也燙到不可思議，心跳聲有如擂鼓，一聲一聲撞擊著。
聲音好近聲音好聽聲音好甜
這就是在被窩裡和喜歡的女孩子打電話的感覺啊
少年縮在被窩中挨著電話，時不時應聲“嗯”著，聽花音說自己的實習見聞。
最後，花音輕輕問“還不睡嗎”
“嗯馬上睡。”出久立即說道，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花音察覺他並沒有馬上入睡的意思，想了想，說道“我給你念東西，哄你睡覺好嗎”
出久“”
“好、好的。”
吚居然說出口了
接著，花音將手機切換到搜索界麵。
出久感覺女孩子的聲音忽然隔了很遠，然後一下子響在了耳邊。
“歐爾麥特，在十多年前的一場嚴重災難中憑一己之力深入災難現場救出1000多人，因此被奉為超級英雄和平的象征。”
出久“”
等等花音讀的睡前故事是歐爾麥特的傳記嗎
“傳聞說歐爾麥特有七名子女，分布在全國咦上次還說12個。”
等等花音讀的睡前故事是歐爾麥特小道消息嗎
“”
“”
“zzz”
寂靜的病房中，轟正麵睡著，目光清明一片。
他一絲睡意也無，怔怔地看著黑黢黢的天花板發呆，隔壁病床綠穀出久壓低的回應聲竄入耳中。聲音聽不真切，但隱隱可以察覺到出久羞赧的、雀躍的心情。
轟不由側了側頭，正看見出久露出的半顆腦袋，少年將自己的身體裹在白色的被下，綠藻一般的頭發蓬鬆柔軟，手機的熒光下，睡顏安靜。
“歐爾麥特a”
嗯
轟無意識間豎起耳朵，辨彆著出久的話。
出久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嘴中說著香甜的夢話“歐爾麥特的胸肌才是最好的胸肌。”
嗯
一直到出久的手機屏幕暗下許久，轟闔了闔眼。
手機早已被他的手心捂熱，屏幕亮起，少年稍顯猶豫，也撥通了一個電話。
“”
“轟君”
“嗯。”
“睡不著”
“嗯。”
“也很痛嗎”
痛的話，其實已經習慣了，“嗯。”
女孩子的聲音停頓幾秒，猶猶豫豫問道“除了嗯還有其他想說的事情嗎”
少年感到一瞬的茫然，喉間乾澀一瞬，他抿唇，垂下眼眸“我突然很想你。”
花音被轟的直球打的措手不及，試探問道“需要我哄你睡覺嗎”
他張了張唇，看起來還有什麼其他想說的事情。但少年最後隻是輕聲道，聲線繾綣低沉“好。”
電話這邊沉寂下來。
在少女沉默的幾秒間，轟突然產生了幾分慌亂，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倏忽籠上心頭，罩住了他。
“夢原”
也正在這時，花音的聲音出現在了耳旁“轟君，我回來了。我給你讀蕎麥麵的做法吧”
“”
轟“嗯。”
少年回答的非常乾脆，花音頓時起勁，讀起了蕎麥麵的食譜。她一邊讀一邊往心裡記，打定主意等實習結束後要自己試著做一回。
轟也是越聽越精神。
原本微闔的雙眼睜開了，眼前已暢想出了花音口中什錦蕎麥麵的模樣他本來就喜歡吃蕎麥麵，現在更感渴望。
行動派轟認真地聽花音讀完，以平靜的毫無睡意的聲音問道“下次一起去吃蕎麥麵吧。”
少年又補充一句，像是害怕花音會拒絕他的邀請一般，“我知道，有一家店很好吃。”
“好呀。”花音當即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