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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城作為仙修大城,人潮湧湧,溝通四方。
據說春秋年間,孔夫子四方遊學,曾在此處收徒十二人。
後來孔夫子連同七十二徒眾飛升後,下屆各城池數人頭,發覺這座小土城竟然是收徒最多的地界,遂賜名儒林城。
這座中型城池位置機要,北鄰雁蕩山,占著山下最大一片沃土平原,東接滄州北靠涼州,貿易發達,城中央流過萊陽河,此河乃修真界最大水係芥子江的分支,正好在儒林城彙入芥子江
兩江口使得儒林城成為了豫、涼、滄三州中數得著的大港口,經濟要塞。
夜幕中的兩江口水浪滔天,氣勢磅礴,灰黃芥子江水和碧綠萊陽河水滾滾交融,映襯墨藍天空,色彩濃麗引人嗟歎。
岸邊的楚腰樓美名遠揚,白芙蓉花著能買下一艘畫舫的錢,買了楚腰樓臨江茶桌的三個時辰。
白芙蓉好、好貴。
江上絲竹管弦悅耳,岸邊才子佳人憑欄。
桌上茶杯生的奇怪,中腰細細,卻兩頭寬展,白玉瓷的茶壺涓涓細流水,落入細腰杯中,能清晰映見杯底的楚國美人圖,隨著茶水蕩漾,美人舞動衣袖。
白福貴扒著桌子看的嘖嘖叫,白芙蓉眯著一隻眼顛倒杯子看,道一句
“利用溶液折射原理,好腦子。”
“真是楚腰樓中有細腰。”
李不咎絲毫不解風情,一口喝乾了杯中茶,拿著杯子磕桌子發聲
“怎麼,這麼貴的茶樓,不見你露出割腎臉了”
白芙蓉瀟灑一甩袖子,學著李不咎打扇子
“一共倆腎,買禁金割完了。”
話落,她體貼托托陰三嶠的腦袋,生怕他的長脖子掉進細腰杯裡卡住出不來。
李不咎斜睨她,諷刺道
“你是知道了靈石礦,覺得可以隨便浪了吧。”
白芙蓉滿意點頭“知我者,不咎也。”
李不咎眼皮一跳,扭頭“嘁。”
堂中裝潢富麗,金絲做帷銀縷為墊桌布,腳下踩著的軟乎地毯那都是手工織的駝絨,雙麵刺繡,奢侈到凡人認不出。
白福貴托腮蹙眉
“不該吧,就算奢華如此,也不會值那麼多錢啊。”
穿雲劍擱在身旁座椅,在一眾金銀光色中,土氣到掉渣。
白芙蓉刷拉抖開扇子,掩嘴道
“沒人是冤大頭。”
“聽說這楚腰樓有豫州最好的茶,豫州最好的戲,豫州最好的說書人。”
“是儒林城的遊覽勝地。”
白福貴汗顏,“然後,白芙蓉你就跑這來聽書來了”
白芙蓉搖頭晃腦,“所以說這是有錢人的享受。”說白了,錢多了燒的。
龜蛇當真一頭攮進了細腰杯中,四腳朝天掙紮亂動,李不咎伸手將他往杯子裡摁了摁,冷聲道
“白小子,你彆聽白芙蓉胡掰。”
“這裡的說書人都是家修士,能拿得到第一手的誌怪傳奇。”
“原汁原味,而且時常雙家對壘,說不準你還能看著兩派家打架呢。”
白福貴吧唧嘴,眼一抬就想起了臨月城中的楚月禾頓時他就來了興趣。
聽著李不咎的話,白芙蓉嘿嘿笑笑,沒作解釋,順手將陰三嶠從杯子中。
龜蛇去你娘的李不咎。
華燈亮到第三盞時,新月爬上中天,堂中光線黯淡下來,江麵上傳來踏水之聲。
堂中人謔謔謔全都抻著脖子遠望,隻見兩名修士破浪而來,江浪席卷中如履平地。
其中一名粉衫修士著實令人眼熟不已。
白芙蓉“”
白福貴“”
李不咎“”
陳玄商“小掌櫃是那個寫戲的”
白福貴“這楚腰樓真貴。”
李不咎“嗬,白芙蓉,你割腎吧。”
白芙蓉“我敲。”
來人正是楚月禾。
粉衣風騷,踏浪風流。
白芙蓉啐了一口,心中暗罵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為啥掏這麼多錢來看孔慈的崇拜者
要聽他說書直接下次用孔慈的情報交換啊
為啥要掏錢
白芙蓉痛心疾首。
楚月禾和另一名同道修士作揖問好,直接裝作沒瞧見白芙蓉這一桌,登上堂中正座,驚堂木一拍,開講。
今日這書開場講的是唐皇李世民和朱雀神獸的風流韻事。
在座者聽的是津津有味,蜜餞乾果一碟一碟下肚。
“且看那紅衣朱雀從天而降,美目流轉間無情卻有情。”
“太宗哪能置之不理,快步走上,擁其入懷,細細安撫。”
另一修士朗聲道,臉一抹化作威武唐皇,在旁的楚月禾立時掐細嗓音,淺唱低泣,衣袖拂動間仙力湧動,眨眼間變作紅衣美女,瞧那狹長雀目中金眸靈動,緋色眼影密密塗抹在眼皮上,睫毛開合,惑的人心浮動。
酒館掌櫃夥計們“”
白福貴“我的媽。”
李不咎“太宗估計會氣活過來。”
白芙蓉“女裝大佬。”
這經典一幕引得在座人爆發陣陣叫好聲,掌聲雷鳴間,紅衣朱雀周身燃滿火焰卻美目含淚不忍傷及太宗分毫,隻見那火焰盛開成蓮環繞兩人,恰如置身花海,成就一段佳話。
酒館人“”
賞不來這好戲的幾人,一個個翻白眼拍胸口,要把剛喝進去的茶再嘔出來。
陰三嶠“”
放屁,上輩子朱雀明明是公的。
瞎雞兒扯。
很快,兩名說書者身形一抖,恢複原身,接著講那百年前太宗利用“絕好腰力”收複朱雀後,打贏虎牢關之戰的神勇事跡。
“看那天空滿是蟲蟻,地上哀鴻遍野,虎牢關淹沒在濃重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