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百裡思打斷他話,一臉疼惜道,“你莫要無端自責了。至此時,你自也猜到是有人設計謀害頜王,敵暗我明,頜王殿下素以智稱尚未能幸免,何況是你?”
“哼,任誰也想不到,一直不得聖寵的贇王竟是個如此狠辣的角色。”梅思源努著眉,強壓著一腔怒意道。
百裡思快行兩步擋在他身前,擔憂道“源哥,你想要作甚?凡事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思妹,我早已不是熱血青年了。”梅思源苦笑道,“我看過了易三公子派人傳來的急信。月初,贄王在庇南帛州遇伏,亦不幸罹難。如今大華最有威勢的三位親王皆已薨逝了,剩下這贇親王,自然是立儲的不二之選,或許便在不久後登基為皇也說不定。所謂為人臣之忠者,不可反也。我一個大華臣子,還能做甚麼?嗬嗬嗬”他輕輕搖頭,接連冷笑,兩行淚已緩緩流下,“隻是,可惜殿下和兩位王爺,便就這麼湮沒在了此人的陰謀詭計之中。”
二人行出百餘步,梅思源想起易布衣提過月底要押鏢去都城,乃正色謂愛妻道“易三公子這幾日便會押鏢往都城去。我實在放心不下塵兒,不如讓海棠跟著鏢隊去都城罷!”
易布衣原是隨爺爺、叔叔去都城赴朝廷征召令的,然端王卻隻請了易麒麟進府,餘人一概不管。易布衣聽了爺爺的話,先行回了安鹹總號,幫著父親打理鏢務。近來易家正想著去打探下都城的消息,碰巧接了一單往都城的買賣,便指了易布衣領鏢,裝好鏢車月底便走。
“唉,如何不是!我再與海棠說說罷!”百裡思輕聲歎道,一臉憂容正掛臉上。
“嘭!”張遂光腰腹一扭,折身打出一掌,實實印在了對麵的黑衣人胸前。黑衣人受力退出四五步,身形才穩住便萎頓了下來,緩緩癱倒在地,鮮血從他鬼麵下湧了出來,流了一地。原來,他的心臟已然被張遂光一掌拍裂。
此時,先前立在院中的八人僅剩四人,他們悄然立著,仿似甚麼也不曾發生。
“可知我為甚麼殺他們麼?”張遂光站到四人麵前,笑著問道。
“不知。”
“不知。”
“不知。”
“不知。”四人陸陸續續答道。
張遂光行到最先挨他一掌的黑衣人麵前,笑道“我打你那一掌時,他們兩人皆後退了一步,手上也蓄上了力。做大師傅,對九殿必須九死無悔,他二人決計做不到。”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四具屍體中的兩具,“不夠忠心,武功又高,留著便是禍害,不如殺了乾淨。”
他隨意踱了幾步,剛好到了石凳旁,眼睛無意瞄到了酒壇,順勢便拎起來喝了幾口。
酒興得償,張遂光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再道“我踩爆他二人腦袋時,他和他先後回過頭,顯然是提防我驟然出手殺他們。”說著又指了指另兩具屍體,鄙夷道,“身為大師傅,心中豈能有懼?豈能疑我?這般多疑沒膽的東西,留著有甚麼用!”
這時,菩提心五人乃知同行四人何以身死。然,這時回過神來細想,又覺張遂光所言極有道理,不禁對他又畏又懼。
“自今日起,你們便是九殿大師傅。你為久無情列大師傅第七、你為屈不叫列大師傅第八、你為斷離憂列大師傅第九。”張遂光依次指著三人,正色道。
待到了第四人跟前,張遂光卻並未言語。這是他第一掌出手打的人,亦是八人中唯一的女子。
“你為恨紅塵,列大師傅第二!”張遂光目不轉睛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頓道,“僅次菩提心。”
如此,九殿九位大師傅之位已定,依次為菩提心、恨紅塵、怨長生、滅封魔、血滴子、含彆苦、久無情、屈不叫、斷離憂。
新晉為大師傅的女子,徑直排在了第二,且用了張遂光之前的代號,實在出乎眾人的意料。除了菩提心和怨長生、滅封魔、血滴子、含彆苦,江湖上無人知曉張遂光便是九殿先前排第一的大師傅恨紅塵。
“是,殿主!”五人齊聲回道。言畢,新晉四人紛紛摘下了臉上的鬼麵。
在九殿,除九位大師傅,餘者皆不可有自己的名字,隻有如夬甲二、兌丙三之類代號;更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必須整日以鬼麵遮臉。
久無情是個乾瘦的矮個老者,隻見他眼窩深陷,目光呆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屈不叫則是個隻有左耳的禿發中年,他形體肥圓,一臉的油膩,長得實在很不討喜。
他一旁的斷離憂卻是個英俊的青年男子,薄唇濃眉,豐鼻朗目,似乎正微微露著笑意。
站在最末的恨紅塵也輕輕摘下了麵罩,醜陋的鬼麵下竟是張脫俗清麗的臉,她竟是
竟是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