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恩仇引!
“徐簌野,兩年了,我還是打你不過!”安如慶還劍入鞘,恨恨道。
適才兩劍相激,勁氣反彈將二人各自震開,他已察覺到對方有意提前收了幾分力。
饒是如此,他還是退了七步,而那白衣青年隻退了六步,孰高孰低自然高下立判。
那白衣男子這時也收了劍,幾步行上前,攬住了安如慶的肩與之並行,一邊撇嘴笑道“瞧你那小氣模樣,這又算不得甚麼丟臉的事,你倒挺委屈。天下打不贏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你這進益,已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
二人舉止親昵,顯然相交匪淺,適才不過切磋武藝而已。
安如慶驀然停下腳步,側首緊盯著他,儼然一副要把人看穿的架勢。
這可不是一種討喜的眼神。
徐簌野捏了捏鼻子,回瞪了過去,很訝異地問道“你乾甚麼這般看著我?”
“妖孽!”安如慶手上用勁,一把推開他,氣罵道。
說完這句便再不去理他,徑直朝屋內行去。
徐簌野卻半點也不在意,哈哈笑著跟在後麵。
一道高院側門前,三馬、一輦徐徐駐足立定。
騎馬的是一個高壯中年和兩個華服少年,這時三人皆已下了馬。年紀稍長一些的少年給守在門口的府兵送去了拜帖,而年幼一些的則行到了馬車旁,在輦門上輕叩了兩聲,乃朝輦廂內喚道“姐姐,頜王府到了。”
掌輦的車夫是個黑瘦的老漢,雙眼一看就是機靈的主,馬車剛停下便取了一條小方凳,在輦廂左前放定、按實。少年見此,又再朝輦內言道“姐姐,可以下輦了。”
一陣窸窣後,垂寰結辮的小丫頭攙扶著一個極貌美的少女出了輦廂,這不是芮筱靈又是誰?
“小姐,小心著些!”
在之前,府兵接過眾人的拜帖便送去了執事房。很快,一個身形微胖的高個中年男子小跑著從側門行了出來,躬身執禮向四人道“芮大爺、芮三爺、芮小姐、芮公子好!四位尊客,請隨我往偏廳稍坐,小廝已去請世子爺了。”
言畢,退位到左前,引著眾人往深處行去。
夏承炫與芮筱靈的姻親是夏牧朝和芮如閔在世時定下的,皇上的賜婚聖旨也已下過,此事在頜王府及芮府上下人儘皆知。然,因著種種緣由,除了芮圖賢,其餘三人卻還不曾來過頜王府。
是以,芮圖延、芮筱靈、芮意霖三人,管事一個也認不得。
好在芮圖延送過拜帖,管事從其上看到芮圖延、芮筱靈、芮意霖三個名字,名與人稍一比對,自也就明了了眾人身份,不至於出甚麼錯漏。拜帖之用,此為其一。
芮筱靈本想著入秋後的某個黃道吉日,頜王府的接親隊伍會用十八抬的大轎把自己迎進正門。成為世子妃後,借著頜王府的貴重,芮府也能重現往日的聲威。
事不遂人願,美景終落空。
夏牧朝身死,頜王府驟然失勢,自顧尚且不暇,隻怕想幫搭同樣失去主心骨的芮府也已是有心無力了。
“去罷,頜王殿下雖已不在,你和承炫的婚約還在,頜王府對芮家的恩情還在。我們去看看承炫罷,這幾日,他心裡定然苦的很啊!”今早膳桌上,芮圖賢謂眾人道。
那種家道突崩的茫然、恐懼,他不久前才親曆過,自然感受深刻。
先是二弟芮圖鶩在庇南哨所嘩變中不明身死,再是父親芮如閔在府上被殺手暗害,芮家在朝中為官的,僅剩自己這個三品的奮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