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去罷!”歐汐汐行到夏牧炎身邊,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你想做甚麼,便去做甚麼。”
她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壓抑著自己,過得很不快活。
你的笑,是違心的笑。
你的忍,是無可奈何的忍。
我雖不問,卻分明在心中。
所謂知己,莫過於此。
夏牧炎放下琴,緩緩站起身,輕輕點了點頭,正色道“汐汐,多謝你!”
言畢,轉身朝院外行去。
天色清朗,略有微風。
易傾心做了一夜美夢,因笑而醒。
洗漱畢,推門而出,徑直行向“天乙”房,那是梅遠塵的房間。
“咚!咚!咚!”
“咚!咚!咚!”
叩門兩巡猶不見開,易傾心想著,“原來竟是我睡過了頭,遠塵哥哥早已起床?哎呀,他可不會覺得我慵懶罷?”
客棧並無計時之器,自也不報時,宿客起早全看個人甚麼時候睡醒。
易傾心在樓下一張餐案上看到了易麒麟和雲曉濛,二人正用著早膳。
“遠塵哥哥怎不在?”
“雲姐姐既已起早,怎不來喚我?”
易傾心一邊想著,一邊行了過去。
“傾心,這裡的蔥餅不錯,快些過來。”雲曉濛見她行過來,笑著道。
易傾心左顧右盼一陣,問雲曉濛道“雲姐姐,怎不見他啊?”
雖不言明,雲曉濛自也知道她問的“他”指的是梅遠塵,有些無奈地回道“梅家有急事,他昨半夜裡便先行了。”
“甚麼啊?”易傾心粉臉一怔,似乎有些沒明白,再問道,“遠塵哥哥呢?”
易麒麟聽孫女在自己麵前這麼親昵地喚梅遠塵,不由搖了搖頭,心下感慨著,“這妮子,怕是拉不回了,隻盼她與遠塵能得善果才好。”
“半夜,得到密信,有人要害梅家,已經派了很多殺手在路上了。梅公子心急如焚,當即便出發往錦州了。”雲曉濛回道。
易麒麟由衷欽佩梅思源的為人,明裡暗裡給了安鹹鹽運政司很多幫助,但說交情多深,又有點言過其實。隻是,易傾心鐘情於梅遠塵,若二人能成眷屬,梅家便是易家的親家了。這麼一想,他更覺得昨夜跟徐簌野做的那個交換,自己半點也沒有吃虧。
徐家勢大,禦風鏢局與素心宮合力一處,猶占不到甚麼便宜。若讓徐家得了地主之利,自己一方頓時又要落於下風了。
這些年,他有意無意地知道了一些徐家的事,料他們所圖非小。且他們如此行事隱秘,隻怕所謀不會是甚麼好事。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易麒麟從不敢稱俠,所行卻皆俠義,當然想要從中阻撓,讓徐家事不能成。
眼下,徐家已得先機,他們隻能另想他法了。
“爺爺,我們也快去錦州罷!絕不能讓遠塵哥哥的家人受害啊!”聽雲曉濛說完,易傾心花容失色,急忙行到易麒麟身邊,拉著他臂膀道。
愛屋及烏,何況是至親。
雲曉濛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正色道“傾心,你莫要胡鬨了。這是梅家的事,禦風鏢局可不能牽涉進去。”
這是政爭,不是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