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在場的三個青靈宗修士,登時就麵麵相覷了起來。
他們知道衛圖有化神之望,卻從未想過,此人竟然如此猖狂,斷定自己,在十年內必成化神。
不過,此刻衛圖的態度更像是“待價而沽”,索奪更多的禮遇,並非是為了拒絕青靈宗的招攬,而故意道出此話。
所以,思來想去,南恒子隻能好言好語的與衛圖拜彆,約定十年後,待衛圖成就化神後,再來哀牢崖道場,引衛圖加入青靈宗。
“此修口氣甚大,依我看,他十年後,難成化神。”一出衛圖洞府,南恒子神色頓變,憤然甩袖,臉色頗有了一些不悅之色。
他堂堂宗主親傳,門內大弟子,前來親自邀請衛圖,已經給足了衛圖麵子,現在衛圖如此行事,雖有一定的緣由,但在他看來,未免有一些不給他麵子的嫌疑。
話音落下。
喬夢寒、開陽山人不語,沒有附和此言。
反之,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暗暗心驚膽戰了起來——此前衛圖必能成就化神的傳聞,他們隻以為是謠言,但現在看來,基本屬實了。
不然,以南恒子的脾性,在吃到這閉門羹的時候,必不會給衛圖好顏色看,更不會出了山門後,這才大發脾氣。
“南道友,這哀牢崖道場,還有一個常仙翁。此修也到了將成化神的時候了,若可的話,也可順便邀請此修,加入我派。”
開陽山人惦記老友,遲疑了一下,向南恒子進言道。
但聽到此話的南恒子,並未高興,而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常仙翁?”
“不!不必了。”
“此修隻是普通修士,雖有釀造靈酒的仙藝傍身,但此仙藝,我青靈宗並不缺少,也沒有意義,招攬這一化神散修……”
南恒子直言拒絕。
天下散修,宛如恒沙之數,雖到了元嬰、化神一層,數量驟少,但青靈宗作為煉虛大派,卻也不是任何化神都招攬的。
畢竟,招攬修士,也得給與此修士一定規格的待遇。
當兵吃餉,道理不外如是。
以青靈宗的基台,招攬衛圖這等具有巨大戰略價值意義的“符道大師”,給予高待遇的同時,也會大賺特賺。
但相反的,招攬常仙翁,就隻會虧本,難有可觀的收入了。
……
待南恒子三人離去。
衛圖在哀牢崖道場,又恢複起了以往的日常。
每日,除了接取任務,製符煉符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偷偷潛入“淩日峰”,以命力滋養裂空雕的神魂,等待其複蘇。
一直持續兩年。
等到第三年的時候,他在洞府外麵掛上了“閉關牌”,宣布不再接受煉符任務後,便默默開始了潛心修煉。
第四年,天劫驟然降臨,烏壓壓的一片,遮蔽了整個哀牢山的道場。
“是衛符師?還是常仙翁?”
“現在,哀牢崖道場內,也隻有這兩位準化神才有能耐去渡化神天劫了……”
驚雷乍起,眾修麵露羨豔之色看向空中劫雷的同時,亦在竊竊私語的討論起了這一件事。
“是衛符師!”
有修為精深的修士,目力頗遠,看到了劫雷降臨之時,在洞府內閉關的常仙翁匆忙而出,躲避災劫,避免天劫牽連。
“是他?他當真在十年內……突破化神?這時間,會不會太過倉促了一些?”
“倉促?聽小道消息,這衛符師是從其他仙域誤入來我們的神火仙域的,在其他仙域,衛符師也是大派弟子,傳承驚人。以他的根基,怎會倉促!”
眾修議論紛紛。
……
淩日峰餘脈,與陳坊主毗鄰的一間洞府內。
在此五階靈地渡劫的衛圖,並未如外麵散修所想的那般,或急切,或凝重,他麵色十分放鬆的看著,在雲層中逐漸凝結的這一道道劫雷。
此天劫,並非是眾修認為的,他即將去渡的“化神天劫”,而是他的“命劫”!
今日,是他成為命修後,第一次斬命!
而第一次斬命,所斬去的“壽元”也不過是甲子壽。
與其相對的,此命劫的天劫威力,對他這化神後期而言,自不值一提了,僅在“化神天劫”的層次。
這也是他拒絕南恒子,拒絕在三年前加入青靈宗的一個原因了。
——在哀牢山道場,他還能騙過這些底層修士,讓這些人錯認此天劫是“化神天劫”。
但在青靈宗內……
他可就沒自信,騙過此宗的煉虛修士了。
“斬命六次,可進“隱命境”。”
“第一次命劫好渡,越到後麵,這命劫的難度也就越大。每千年渡一次,每破一次大境渡一次……”
衛圖抬頭望天,呢喃自語。
此時,距離他成為“命修”不過數十年,貿然“斬命”,看似屬於險事。
這意味著,他若在下一個千年內,未從化神突破煉虛,未曾煉虛突破合體……
就必須在化神再渡劫一次,或者在煉虛境內,渡劫兩次。
但實則不然。
“斬命”時的境界越低,往後的劫難越好渡過,一旦真等境界突破,再去尋思“斬命”,渡過“命劫”,此時的命劫反倒不好渡過,威力大增特增了。
原因很簡單,“隱命境”的關鍵,是斬去自己的在世界的“籍名”,斬命一次,就是將自己與世界的聯係,削去一次。
等其枝繁葉茂後,斬命自然難以進行了。
“斬!”
待天劫徹底凝聚,衛圖不再猶豫,他麵現狠辣之色,灰白命力浮現指尖,被他塑造為劍,斬向了自己的神魂。
下一刻。
甲子壽被他削去。
頃刻間,他便感覺到了,體內的本源虧空了一些,鬢間也多了幾縷白發。
不過這些變換,在他法力流轉的下一瞬間之時,又恢複如初了。
但此斬命還未結束。
與“化神天劫”相似的“命劫”,亦很快自空中橫劈而下,直入他的洞府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