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姐夫不姐夫的,彆亂說話!”鬼室芸笑罵道:“彆看了,不在家,昨天出去巡視老兵了,少說還要三四天才回來!”
“不在家?”阿澄歎了口氣:“本來還想求他一件事的,真不湊巧!”
“說是來送橘子,原來是為了求彆人辦事!”鬼室芸佯怒道:“嘴上說的好聽,哪有這等姐妹!”
阿澄見狀,趕忙告饒,求懇了好一會兒鬼室芸方才轉嗔為喜,兩人說笑了幾句,一同回到屋中坐下,阿澄讓人拿了些橘子上來,鬼室芸撥開吃了幾瓣,讚道:“這唐國的橘子當真不一樣,比我們百濟的甜多了。”
“我們家的田莊也移種了幾百株,待明年若是結了果子,便讓人送些來也就是了!”阿澄笑道,說到這裡,她向堂外看了看,問道:“小姐,這次大將軍回來,你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鬼室芸臉色微紅:“什麼打算不打算的,你胡說什麼!”
“我說的可是正經事!”阿澄變得嚴肅起來:“大將軍這人念舊情不假,但他身份高了,要管的事情也多了,他在這百濟也不會久待。等平定了新羅,估計就又要去彆的地方,到時候你怎麼安排?是就這麼離彆,還是跟著他過去,總得有個打算!總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下去吧?”
“那還能怎麼著?”鬼室芸歎了口氣:“他眼下已經是唐國的大將軍,家中已有正室,我卻是個不祥之人,還能期待些什麼?隻能過一日是一日便是了!”
“阿芸!”阿澄道:“大將軍又如何,你又沒讓他休妻娶你,隻是給你一個名分罷了。他王文佐堂堂大將軍,總不會家裡隻有一人吧?正室沒有,總有個側室吧?側室不行,外室也行呀!阿芸你樣貌、身份都是沒得挑的,要不然他乾嘛不找彆人,偏偏住你這兒?隻是有件事情,你須得痛下決心!”
“有件事情?什麼事情?”鬼室芸不解的問道。
阿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看了看門外無人,方才回到鬼室芸身旁,壓低了嗓門:“就是阿慶!”
“阿慶?”
“對,你若想真的與那王文佐長久打算,就不能把阿慶留在身邊!”
“為什麼?”鬼室芸吃了一驚:“他就是個孩子,我看三郎也沒有太在意吧?”
“阿芸,你忘記了他的生身父親是誰了麼?”阿澄問道:“說到底,王文佐算是他的殺父仇人了。就算王文佐不在意,他那些手下也不會允許在他身邊有這個隱患的。”
“殺父仇人?”鬼室芸皺起了眉頭:“這也說不上吧?我記得當初扶餘豐璋是被沙吒相如殺得,這和三郎又有什麼乾係?”
“沙吒相如不也是聽命於王文佐的?”阿澄問道:“我今天來的時候,那孩子問我為啥你姓鬼室,他也姓鬼室,他父親姓什麼,這麼下去早晚要出麻煩來!”
“那你怎麼回答他的?”鬼室芸低聲問道。
“我說有人和父親同姓,也有人和母親同姓,至於他的生身父親,是個尋常百姓,並無姓氏,所以才跟著阿芸你姓了鬼室!”
鬼室芸聽到這裡,長長的歎了口氣:“阿澄,多謝你了。你說得對,這麼下去,早晚要生出岔子來!”
“其實也不會!”阿澄笑道。
“什麼意思?”
“那孩子如果跟在你身邊,彆人就會永遠記得他是扶餘豐璋的兒子。可如果他離開你,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自然就沒人知道他是誰了,就算他問也問不出個由來,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忘記了,不會被那個死人牽連!”阿澄說到這裡,歎了口氣:“說句實話,就算是為了阿慶好,也最好永遠也不要讓他知道身上流著扶餘氏的血,扶餘氏的血已經汙濁了,隻會帶來詛咒。如果扶餘豐璋當初改姓,他多半還留在倭國,說不定現在還活著好好的呢!”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鬼室芸緩慢的點了點頭:“不過讓我先想想吧!”
阿澄見鬼室芸已經動搖了,心中暗喜,口中道:“這件事不急,你好好考慮下,”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阿澄便起身告辭。鬼室芸將其送出門外,回到家中,她看著書房裡正在看書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難道真的要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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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政令?”王篙驚訝的問道。
“對,這就是我的打算!”王文佐道:“所有武士和兵士的借債年息不能超過兩成,如果超過兩成的約定利息一律無效,改為年息兩成。已經支付的利息用於抵扣本金之用。還有,被質押的土地和孩子一律放回!你覺得如何?”
“不能超過年息兩成?”王篙張大了嘴巴,腦海中已經是一片混亂,口中下意識的說道:“大將軍的打算,好自然是好的,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王文佐笑道:“你有什麼想法隻管說,言者無罪!”
“小人覺得這兩成是不是少了點?”王篙苦笑道:“熊津這邊借債,一年兩成息的真的是聞所未聞呀!就算是最低的息,春天借,秋後還,也要三成多,這已經是自家人才有的呢!”
“春天借,秋後還,也要三成多?”王文佐笑了笑:“當真?”
“絕對當真!”王篙趕忙答道:“小人如何敢對您說假話!”
王文佐笑了笑,他知道王篙說的是真話,相比起現代社會,古代世界的利率都高的嚇人,著名的九出十三歸,就是三個月為一期,借出九元,歸還就要歸還十三元,換算成現在我們使用的年化利率計算方法,其實約相當於13的複利月息,折算年化利率為383.89。(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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