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王文佐低下頭去,雖然他覺得那個女子並不配李弘這麼做,但隻要這麼做能讓太子覺得好受些,那還是讓他這麼做吧!
正說話間,城門上傳來聲音,原來大明宮裡已經傳來消息,允許開門讓太子殿下過來,但隨行不能超過二十。王文佐和太子過了玄武門,往龍首原上走,進了大明宮,很快就到了天子和皇後的居住之處。
“三郎,你隨寡人進去,其他人都在外麵等候!”李弘道。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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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含涼殿。
“孩兒拜見阿娘!”李弘向上首斜倚在錦榻上的皇後下拜行禮,他看了看左右,沒有看到李治的身影,問道:“阿耶他——”
“聖人他這些天身體都不舒服,頭疼的時常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昨晚好不容易睡著了,你卻來了!”武氏的光潔的額頭上籠罩在愁雲之中:“你有什麼要緊事情嗎?”
“既然是這樣,孩兒就不打擾阿耶了!”李弘趕忙低下頭去:“與母親說也一樣的!”
“嗯!”武氏露出一絲笑容:“起來說話吧!什麼事情讓你三更半夜來大明宮?”
“是這麼回事!”李弘深吸了口氣:“方才楊思儉府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孩兒不敢耽擱,連夜入宮稟明母親!”
“楊思儉府上?”武氏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府上出了什麼事?他昨晚不是舉辦宴席了嗎?難道是他女兒出事了?”
如果是王文佐在這裡,一定會驚歎武氏那種敏銳的直覺,雖然什麼都還不知道,但僅憑已有的那點細枝末節,她就能迅速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母親猜的不錯!”李弘低下頭去:“昨晚宴席周國公也去了,當時他喝的大醉,便留宿在楊府。結果當天夜裡,周國公射殺月娘丫鬟,逼奸月娘,月娘受辱不過自儘,楊思儉大怒,手刃凶手。”
啪!
隻聽得一聲響,原來武氏已經將錦榻旁的一支羊脂白玉如意摔碎,站起身來,麵色鐵青,已經怒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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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叩見皇後陛下!”王文佐彎著腰疾趨入殿,距離皇後還有十五六步遠便跪了下來。
“靠近些!”武皇後揮了揮手。
“遵旨!”王文佐又膝行了十來步,方才重新停下。
“今晚的事情,你在楊府都親眼目睹了?”皇後的聲音裡有種金屬撞擊的顫音,讓王文佐心中一陣膽寒:“回稟陛下,臣隻是親眼目睹了太子妃的貼身丫鬟被周國公射殺,還有周國公和太子妃共處一室,至於更多,微臣不敢多看!”
“哼!”武皇後冷哼了一聲,她立刻意識到王文佐是什麼意思,畢竟當著太子的麵再把這事重新細細講述一遍,無異於把兒子的傷口再重新撕開,撒上一把鹽。當然隻能粗粗略過,當然,射殺未來太子妃的貼身丫鬟,和深更半夜和太子妃兩人共處一室,這已經足夠了。但在皇後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眼前跪在地上這個男人有問題。
“太子殿下,你先出去一會,寡人想單獨詢問王卿幾件事情!”
太子微微一愣,不過他還是服從了母親的命令,退出殿外。
皇後冷笑了一聲:“王文佐,你耍的好把戲!”
王文佐頓時感覺到背脊上通過了一道微弱的電流,恐懼就好像沼澤一樣淹沒下巴,向口鼻掩過去。他強自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道:“陛下何出此言?”
“王文佐你在寡人麵前還敢裝蒜?”皇後冷笑道:“幾天前你剛剛上書給寡人,說武敏之私自役使東宮十率的上番兵士,結果一查就發現他竟然將寡人賜下的錢財中飽私囊,今天他就突然死了,你敢說這和你沒有關係?”
“皇後陛下!”王文佐抬起頭來:“在下當初回長安,是二位陛下讓在下清查府兵事宜,也是二位陛下讓臣統領東宮十率,周國公私自役使東宮兵士也是事實,至於他其他的事情,那是您的家事,臣豈敢與聞。至於今晚的事情,周國公的所作所為,並非臣能夠決定;臣發現此事,也是因為太子殿下在楊府遺落了金魚袋,裡麵有太子的隨身之寶,所以臣才親自回楊府去找,正好撞到了此事。臣與公乃是太子家臣,於私蒙太子厚恩,豈能不將此事稟告太子殿下?臣著實不知這個與臣有關從何說起!”
“你巧言善辯,機敏多變,寡人是早就知道的!”武皇後冷笑道:“不錯,寡人的確找不出你插手其中的關鍵證據,不過寡人也不是大理寺的官兒,無需有那麼多真憑實據。寡人隻需要懷疑就足夠了,自然有人讓你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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