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種懲罰。
對罪孽者的懲罰。
這個古老而一成不變的地獄,依然在遵循著它那最簡單的邏輯和機製,甚至絲毫沒有因為那災厄的出現而做出任何形式上的調整,不去尋找那罪惡真正的根源,而是依然一如往日般地折磨那些受累者!
【警告!警告!請宿主立刻撤離,注視的威能正在加重,繼續留在此地將會加劇你體內反噬的發作!】
【警告!警告!請宿主立刻撤離,注視的威能正在加重,繼續留在此地將會加劇你體內反噬的發作!】
係統的刺耳的提示急促地響起。
而周圍那些血肉組織的畸變和扭曲也已經變得越來越劇烈。
那些痛苦的無意識的聲音。
仿佛即便是在睡夢當中都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不得安生。
“走吧!大腦袋!你什麼都做不了的!你的體內好像已經有什麼東西滋生,這裡有些不對勁!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左左急切地想要提醒他。
甚至即便是她。
也都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地方某種正在滋生的異常的波動。
針對她所產生的新一波的反噬,正在產生!
但林恩依然是站在那裡,抬著頭,注視著頭頂的那片黑暗。
隨即。
他微微地轉頭,側眸落在了那幾乎已經病變扭曲的完全不成樣子的她,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低下了頭。
伸出手。
撿起了那支落在地上的染血的羽毛筆。
“因為不管怎麼說,至少也應該有一個好夢吧。”
他撿起了那支羽毛筆,握在手心,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張安靜的書桌之前,將椅子拉開,筆直地坐在了她的位置。
所以為什麼就一定要讓她受苦呢?
不去注視那更高處的黑色噩夢。
而是將所有的折磨都施加在她的身上,讓她在這無儘的痛苦當中沉淪,這是不是就從來沒有對錯呢?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手指默不作聲地展開了那一張空白的羊皮紙。
然後他抬起頭。
就仿佛是在直視那來自地獄的凝視。
所以我一直都想問。
你們是在害怕嗎?
是不敢,還是不想,亦或者是不能。
把你們那所謂的反噬降臨到我的身上呢?
你們是畏懼我體內那股力量的威能,而不敢讓我為她分擔,所以就避開了我,而更加瘋狂地折磨她,是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什麼也沒有說,平靜地低下了頭。
握著那染血的羽毛筆。
平和地在那空白的羊皮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我以我的名義。】
【動用這個權柄。】
他微微地轉過眸,望著那不斷滋生的動亂的血肉,望著那個夢囈地在痛苦中沉睡的靈魂。
【現在,我正式與你展開對話。】
【我曾以我的血,自願為她分擔一切的反噬與後果,並拜托她為我動用這權柄的偉力——那我現在將再次重複。】
【此契約為我自願履行,所以我將為此動用這個權柄,我要求承受所有本該給予我的注視與折磨。】
他抬起了頭,眸子古井無波地向著上空眺望。
然後他寫下了最後一句話。
【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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