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燕的年紀,比曹雅丹還大一歲,但在整個用餐過程中,曹雅丹始終特彆關照她,還主動跟她聊一些女孩子感興趣的話題,刻意緩和她內心緊張的氣氛。
看到出,曹雅丹比黎小燕顯得更成熟,更放得開,讓黎小燕誤以為她是賈二虎的女朋友,就差直接喊曹雅丹“嫂子”了。
賈二虎看到黎小燕提來的東西,大概要花一百多塊,他把肖婕叫到邊上,讓肖婕等會開車送她回去,同時在路上花幾百塊錢,給黎小燕買些零食和糕點帶回去。
肖婕不解其意,賈二虎向她解釋了一下黎小燕的家庭情況,以及趙嘉偉對黎小燕的態度,肖婕明白了,賈二虎不希望黎小燕花錢。
吃過晚飯,黎小燕告辭的時候,為了不讓她感覺自己是刻意送她,肖婕叫上曹雅丹,說是出去逛逛街,三人一塊離開了。
“這丫頭不錯呀!”她們三個離開後,韓靜笑容滿麵地對趙嘉偉說道:“怪不得你看不中這個,看不中那個,認識這麼好的姑娘,為什麼不跟媽說?”
趙嘉偉白了母親一眼:“你知道什麼?當初孫成就是欺負她被我撞見的。”
韓靜一怔,問道:“那她被欺負到了沒有?”
趙嘉偉不耐煩地說道:“那又怎樣?單位同事都知道這事,我娶她還有麵子嗎?
再說了,她隻是個臨時工!”
一聽黎小燕是臨時工,韓靜不吭聲了。
看到趙嘉偉對母親那種態度,賈二虎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要教訓他一頓。
可轉而又想,這一切恐怕都是母親給慣的,自己就算說什麼也沒用,說不定母親還覺得很正常,反而是自己對弟弟的態度不好。
所以他沒有當麵指責,而是等著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慢慢引導弟弟。
這時周國慶和愛人還帶著小孩,再次來到醫院,現在他是把賈二虎一家人當親戚走了。
趁著愛人和韓靜、趙嘉偉聊天的時候,周國慶把賈二虎叫到門外,先是再三對賈二虎表示感謝後,再說道:“我現在是辦公室的副主任,綜合科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我準備提拔嘉偉為科長,你看行不行?”
雖然叫科長,其實隻是股級乾部,作為主持辦公室工作的副主任,他提拔一個手下的股級乾部沒有任何問題。
賈二虎問道:“周大哥,如果我們沒有關係,如果讓你在綜合科現有的人當中,選一位科長或者副科長的話,你會選擇誰?”
周國慶笑了笑:“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你,就算我有機會,也是要先從副科長,也就是副股級乾起,然後才是股級。
而從股級到副科級,等於是乾部的一道坎,一般人恐怕一輩子都越不過去。
你不僅讓我提升,而且讓我越過了,從普通機關人員,成為乾部的這道坎,我提一下嘉偉兄弟,真的不算什麼。”
賈二虎笑道:“都說機關沒秘密。雖然這麼多年你很努力,而且也受到了孫成的打壓,在你們機關可以說是人儘皆知。
你的這次提拔,絕不單純隻是靠關係,很大的程度上可以說是你常年的積累,厚積薄發而已。
不然,僅憑我一句話,你不可能到達這個位置,而且還主持辦公室的日常工作。
問題是紅眼病人到處都有,彆人一定會說,你的提拔完全靠我的關係。
如果在這個時候你提拔我弟弟,彆人當麵會說你這人夠意思,懂得感恩,是個可交之人。
但背地裡,彆人一定會說你這是在拉幫結派。
如果你提拔了我弟弟,你們兩個在工作上肯定會配合的得心應手,好像是形成了一股合力。
但實際上,不管是你們辦公室,還是其他科室的人,隻會認為你們兩個狗連襠,有什麼好處都是你們的,沒有彆人的份。
這樣下去的結果,大家隻會離你們漸行漸遠,你們反而會被孤立。”
周國慶一怔。
他在機關待了多年,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不過他更清楚,做人必須投桃報李,何況韓靜當麵叮囑,一定要讓他多多提攜趙嘉偉。
他原以為這也是賈二虎的意思,隻不過不好意思親自開口,所以讓他母親對自己說,卻沒想到賈二虎居然能說出這番話。
“兄弟,”周國慶說道:“我聽說你隻是高中畢業,之後還在監獄裡待了幾年,剛出來不久,你怎麼可能知道體製內機關裡的這些事情?”
賈二虎笑道:“你們體製內的機關,又不是在月球上,更不是外星人組成的。
既然我們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除了工作性質不同之外,你們體製內的人的思想境界和思維方式,和整個社會上的人又有什麼區彆?
不要以為監獄裡呆著的都是犯人,或者說,我們進了監獄是犯人,可在進監獄之前,大家都是這個社會上的自然人。
有一慣吃喝嫖賭抽偷盜的,也有過去式根紅苗正,後來誤入歧途的,更有一些曾經是體製內,甚至身居高位,最後晚節不保,自己把自己給送進去的。
所以說彆看咱們監獄小,裡麵可是個大世界,什麼樣的人我們沒見過,什麼樣的詩我們沒聽說過?”
周國慶笑了笑:“對不起,我膚淺了。”
賈二虎說道:“這麼多年了,你一直關注和幫助著我的母親和弟弟,在打算開口幫助你的同時,我是詢問了你們領導,你在單位的情況究竟如何?
如果你是個好吃懶做,遇事耍無賴的老油條,我也不可能在你們領導麵前開口說你好話。
正因為放眼你們科室,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接替孫成的位置,我再一開口,你們領導也就順水推舟,等於是送給了我一個人情。”
周國慶有些難為情地笑道:“不不不,主要還是你的話有份量。老實說,這次不是你,就算孫成出事,辦公桌主任和副主任的位置,也可以從其他科室調。
不瞞你說,當我知道孫成要下的時候,我想新的辦公室主任或者副主任來了,能提我成為綜合科科長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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