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你那樣心狠。”
淩呈羨喉間充斥著腥味,“我再心狠,也沒有想過要把你逼到絕路上。”
任苒眼睛輕閉下,眼眶內酸澀的厲害,“是,你隻是讓我看著你在外麵是怎樣花天酒地的,隻是讓我陪你的客人喝喝酒,再把你的女人帶回家來而已。你養著夏舒雯不算什麼,你讓人當著我的麵侮辱霍禦銘,是他活該,在你眼裡,我應該一邊承受著這些,一邊還要對你感激涕零,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淩呈羨說不上一句話來,整個人都被掏空掏儘了,他即便做錯了,他也可以補償,但她不能這樣不跟他商量就拿掉他的孩子。
他實在受不了。
人在直麵死亡的時候,都是害怕的,任苒這會瑟瑟發抖,她想說要不是淩呈羨將她調到仁海附二院,她是不是就不會得這個病
可調過去的人那麼多呢,為什麼偏偏隻有她不行
可能,這就是命吧。
任苒眼淚淌落下來,她對能否找到匹配的骨髓,不抱任何希望,她也害怕去做化療,她隻想活命,彆的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愛情這東西,不是她能碰得了的,最終下場隻有一個。
“你告訴我,如果霍禦銘現在還活著,是不是我的孩子也能活著”
任苒嘴裡嘗到了苦澀,“這世上沒有如果。”
如果她沒有檢查出來那個病,當她躺到手術台上的時候,她會不會猶豫、不忍心,又會不會中途逃走呢
也許會吧。
淩呈羨扯住她的手臂,任苒不得不踮起了腳尖,男人的怒吼聲砸在她麵上,“任苒,你以為你以後就能好過嗎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好啊,”任苒聲音虛弱,“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
淩呈羨甩開手,任苒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她抓緊手裡的包快步朝著屋內走去。
身後遲遲沒有腳步聲傳來,任苒累到上樓梯時隻能扶著牆壁走,她快走走到臥室門口時,聽到身後的動靜聲越來越近。
任苒後背起了層雞皮疙瘩,她伸手推開房門,腳步還未踏進去,前麵的路就被堵住了。
淩呈羨的視線落在任苒手裡的包上,“我還是不信,你把單子給我看。”
他說完這話,霸道地伸出手就要搶,任苒包裡藏著一大摞檢查單,她側開身,臉上儘量保持著平靜,“你要看,我就給你看,權當送給你留個紀念吧。”
任苒退後步,將包打開,那張單子單獨放在顯眼的位置,她拿出來後徑自遞到淩呈羨麵前。
男人指尖動彈下,抬手去接。
他視線還落在任苒的臉上,不敢去看,他做事向來果敢決斷,從沒有畏畏縮縮的時候,但此刻不一樣。淩呈羨閉了閉眼簾,將單子展開後,這才睜眼。
他潭底劃過一片蒼涼,這女人說到做到,不會隻是騙騙他而已。
他不該抱希望的,但哪怕隻是那麼一點點微弱的光,都被這張單子給砸了個粉碎。
淩呈羨怒不可遏,將單子狠狠甩在了任苒的臉上。
薄薄的紙片一角擦過任苒的眼皮,最敏感的皮膚處好像被刮開了,痛得任苒眼圈泛紅,卻強忍著沒再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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