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像到他幾乎要以為是阿塗回來了呢。
“皇上，皇上！？”曹大人一番慷慨激昂地陳詞之後，見周景洛半天沒有反應，便忍不住開口喊了他一聲。
“嗯，怎麼了？”周景洛回過神來，目光朝著曹大人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看了過去。
“皇上，廢後茲事體大，萬萬不可啊！”曹大人朝著周景洛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結論。
“哦，朕知道了，那不廢後就是了。”周景洛的心思不在朝政上，也不在曹大人身上，他隨口朝著曹大人應了一聲。
結果卻把曹大人給說的愣住了。
怎麼回事，昨日皇上還一副非要把薑可桐廢了不可的氣勢，怎麼這才過了一日的功夫，他就放棄了要廢後的念頭？那他昨天夜裡思來想去，想得那些理由，豈不是都白想了？
再說一國之君，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今要廢後，明不廢後了，這不是兒戲嗎？
周景洛眼看著曹大人站在大殿之中不說話，便朝著他挑了挑眉道：“怎麼了，曹大人，還有什麼事情？”
“皇上，君無戲言啊！”曹大人一臉義正言辭的表情看著他道：“身為一國之君，怎麼可以朝令夕改？”
周景洛微微皺了皺眉，然後看著曹大人反問他道：“所以曹大人的意思是……還是應該廢後？”
“當然不是！”曹大人氣得胡子都直了，他看著周景洛，忍不住搖了搖頭道：“臣的意思是，皇上以後若是有什麼決定的話，一定要仔細考慮清楚了，再說出來，畢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一國之君，所說的話，更是不能……”
“知道了，知道了，朕知道了，曹大人還有彆的事啊？”周景洛不耐煩地看著曹大人問道。
曹大人被他這不耐煩的態度給氣到了，一時之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來：“沒有了，臣沒有彆的事情。”
“哦，那彆人呢？還有事嗎？”周景洛隨意地點頭應了一聲，目光又朝著其他大臣看了過去。
那些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也都看出來周景洛心不在焉的樣子，於是一個個地歎了一口氣，一起搖搖頭道：“沒有了，臣等無事要奏。”
“那便退朝吧。”周景洛擺擺手道。
“是，臣等告退。”那些大臣們朝著周景洛行了個禮之後，便一個個地朝著太和殿外麵走去。
出了太和殿之後，有大臣看不過去了，便走到曹大人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曹大人，你這是何必呢，皇上今日明顯心思都不在朝政上，廢後的事情，皇上也沒有再提了，你何必主動提起呢。”
“張大人。”曹大人朝著張大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在下也是沒有想到啊……皇上他怎麼……”
“曹大人，不知道你剛才注意到沒有。”另外一個大臣，湊到了他們兩個身邊，小聲道：“剛剛你在說話的時候，皇上的目光一直在往他身邊那個新來的侍衛身上瞟。”
“啊？這……我沒有注意啊……”曹大人愣了一下，剛才他光顧著慷慨陳詞，也沒注意皇上的神色。
“那新來的侍衛，和皇上之前那個禦前侍衛，有八九成的相似。”那位大人壓低了聲音道：“再結合一下之前宮中的傳聞，難道皇上真的……”
“噓，不可妄議皇上啊！”曹大人連忙朝著他道。
“在下也不想妄議皇上……可如果皇上真的……”那位大人歎了一口氣，後麵的話，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大周國風保守，並不想北辰國那樣，對男寵的接受度很高，在他們的眼裡，兩個男人在一起，實在是……傷風敗俗，上不得台麵。
雖然京城中也有都是小倌的清辭館，但大周本國人幾乎是很少去的，那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其他國家的人。
“哎……”幾位大人同時搖了搖頭，心裡苦的如同吞了一整顆黃連。
——
周景洛見那些大臣們都出去了，這才站起身來，朝著小德子聲音淡淡道：“走吧，去禦書房。”
“是。”小德子應了一聲，然後又朝著阿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等到他們來到禦書房門口，周景洛站定了身子，然後朝著小德子道：“你就在門外守著吧，若是有人來找朕，就說朕正在忙。”
“是。”小德子應了一聲之後，乖乖地在禦書房門口站好。
阿圖見狀，也在門的另一側站好。
然而周景洛卻直接轉過頭來，朝著他道：“阿圖，你跟朕進來。”
“啊？”阿圖愣了一下，然後便趕忙應了一聲，跟在周景洛身後，進了禦書房。
周景洛走到書桌跟前坐下，然後抬起頭來，看著站在禦書房中央手足無措的阿圖，聲音淡淡道：“你會研墨嗎？”
“這個……”阿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周景洛道：“回皇上的話，屬下自幼習武，從未碰過筆墨，所以……恐怕……”
“無妨，你過來，朕教你。”周景洛朝著他招了招手。
阿圖應了一聲，然後走到周景洛身旁站定。
周景洛從桌子上拿起一塊墨來，然後往硯台裡倒了一點水，接著手持墨塊在硯台裡磨了起來，他一邊磨著墨一邊朝著阿圖道：“就像這樣，力道要均勻，速度要不緩不慢，來，你試試……”
他說完，便將手中的墨塊遞給了阿圖。
阿圖抓著墨塊，另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然後學著周景洛剛才的樣子，將墨塊放在硯台裡，一圈又一圈的轉了起來。
興許是因為他的力道過大，那墨出來的有些過於濃鬱了，周景洛看著硯台裡的墨，笑了笑，也沒有生氣，而是直接伸手握住了阿圖的手道：“不用太大的力氣，稍微輕一點就好，還有，速度要稍微慢一些……”
阿圖在看到周景洛握住自己手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滿眼驚慌失措地朝著周景洛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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