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
白啟雲看著周圍有些眼熟的街景。
毫無疑問,他曾經路過這裡,周圍的店鋪他也有些印象。
菲爾姆斯此時已經不知所蹤,大街上人熙熙攘攘,但卻看不見那個家夥的身影。
“又躲起來了嗎?真是個老鼠。”
“哦呀,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個好習慣,白先生。”
“原來你在啊。”
白啟雲倒不覺得自己在背後念叨對方有什麼問題,但相較而言,他還是更喜歡當麵罵人。
“你又搞什麼鬼東西,這跟你所說的審判有什麼關係嗎?”
“白先生彆急,往下看就知道了。”
兩人的交談聲並沒有引來街道上人們的注意。
倒不如說,在路人的眼中,似乎壓根就沒有注意到突然出現在大街上的白啟雲。
忽然間,道路的另一端變得吵鬨了起來,引得行人們駐足觀看。
“快點還錢!我沒空在這跟你們扯皮!”
一個工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對著幾個穿著考究的男子大聲怒吼。
他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扳手,氣勢洶洶地對著麵前的幾人揮舞。
“那是瑟爾凱先生?”
在見到對方麵容的瞬間,白啟雲便立刻認出了男人的身份。
這人正是之前一直住在灰河裡的瑟爾凱,不過現在的他看上去要比之前在灰河裡見到的時候意氣風發許多。
灰河裡的他就像是一個酗酒的中年人而已,現在的他最起碼還有三分精氣神。
“你彆亂來,我們之前說過了,馬上就給,你著什麼急呢?”
“這都半個月了!”
瑟爾凱拉著麵前男人的袖子,對著周圍的行人們大聲解釋道。
“這家夥欠工人的工資不給,法官都判了結果,但這人還想繼續拖下去,是不是看我們地下人就覺得我們好欺負?!”
此話一出,街上的行人紛紛麵露異色。
一些較為年輕的路人聽了瑟爾凱的解釋後,心中義憤填膺,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認同。
但一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人眼神便複雜的多了。
白啟雲將街上行人各異的神色儘皆收入眼底。
對於這樣涇渭分明表現的原因,他心裡也十分清楚。
年輕的楓丹人尚且不明白何為地下人,地下人與地上人之間那宛如鴻溝般的差距,是尚未經曆年歲的他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
所以年輕人才會完全將自己代入到瑟爾凱的境遇中,為他打抱不平。
但對於年長者就又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在他們看來,他們過往的人生中,或許也有變成那個克扣地下人工資的地上人的時刻。
即便沒有,他們也清楚自己如今的生活是建立在地下人的付出之上,隻是他們不說而已。
因為這種事一旦說出口,就相當於失去了大義,失去了那份理所應當享受地下人付出的從容。
這種心理,白啟雲也能體會一二。
“你個地下人說什麼呢?!我們像是欠錢的人嗎?就你那點三瓜倆棗,也配拖欠?”
“你說什麼?!”
中介的男人明明理虧,但卻沒有半分退讓,還指著瑟爾凱的鼻子一陣嘲諷,惹得後者臉色不快。
原本就壓抑著的怒火此時已湧上心頭。
瑟爾凱緊咬牙根,握著扳手的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