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並沒有他想象中那樣濃重的藥味,反而有一股清香之氣,應該是主人家常年打掃的成果。
越過稍顯簡樸的客廳,白啟雲在安斯艾爾的帶領下見到了此行的目標。
病床上躺著的女人麵容清秀,說不上多麼美豔動人,但在常年的疾病侵擾下卻多了一種病態的蒼白美。
“格麗斯。”
安斯艾爾輕輕喚著妻子的名字。
女人的眸子微微顫抖,逐漸從睡夢中醒來。
她將一頭棕色的長發披在身後,發質看起來要比她的皮膚保養的還好,完全沒有半點粗糙乾燥的感覺。
“安斯?”
格麗斯睜開雙眼,看見了站在床旁的丈夫,臉上的神色變得安心下來。
安斯艾爾連忙走上前去,牽起了妻子的手。
“這是騎士團來的醫生,讓他為你看看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男人的言辭溫柔,格麗斯輕輕地挪動著頭,將身子偏向一邊。
從她的身上,白啟雲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疏離感。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靠上去,而是選擇站在旁邊觀察。
雖然不會什麼醫術,但白啟雲可以通過觀測元素力的波動來側麵觀測生命力。
元素視野之下,觀測到的結果讓他不由得眉頭一皺。
名為格麗斯的女人身上的生命力飄搖不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而且遠比常人的流失速度更快。
正常來說,一個成年人的生命力從孩童時代一直到二十五六歲期間是不斷上升的,到了三十歲後才會開始緩慢下落。
隻有到了六七十歲,生命的後期時才會出現明顯的衰退。
但現在格麗斯身上的生命力流失速度簡直要比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還要快,這無疑是不正常的。
女人的上半身穿著米黃色的毛衣,隻將手臂露出來了靠近手腕的部分。
但就是在這短短一小節中,白啟雲卻看到了類似黑色鱗片一樣的東西。
當然,這隻是比喻,並非真的在人的身體上長出了鱗片,而是手臂上爬滿了黑色的紋路,讓它看起來像是鱗片一樣。
這可能就是格麗斯生命力不斷流失的根本原因。
但以白啟雲現在的眼力,還看不穿其背後的運轉邏輯。
疾病?詛咒?魔法?元素力?
他分辨不出來。
但好在他有外援。
‘那家夥,該到你出場的時候了。’
白啟雲的手指摸過手上的魔戒,一股冰涼的感覺隨著元素力從肌膚上蔓延開來。
少頃,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我不叫‘那家夥’好吧,拜托人辦事能不能有個好點的態度。’
雖然她聽起來很不情願,但總歸是回應了。
白啟雲摩挲著手上的魔戒,不留痕跡地讓其靠近了躺在床上的格麗斯,自己則是裝成給對方看病,實際上卻是在摸魚。
不僅如此,他一邊看還一邊皺著眉頭,像是遇到了極為棘手的問題。
過了好一陣子,腦海中的聲音才回複他。
‘這種病...我也沒有見過,而且我暫時也沒有很好地解決辦法。’
‘你也沒有辦法解決?’
這一結論可真是把白啟雲給驚到了。
如果神秘女人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一位,那這個結果背後所隱藏的含義可就大了去了。
‘是,我也隻能暫時性地封住這個女人身上生命力的流失,但距離真正解決還為時尚早。’
看著少年久久沒有發話,安斯艾爾覺得這件事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
“這樣,我這邊先給你處理一下,應該能稍微緩解一下病情。”
此言一出,安斯艾爾神色一怔,隨即一抹狂喜飛上了他的眼角。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語。
“真...真的?!”
此時此刻,男人的手都有些顫抖。
彆怪他如此激動,在外流浪求醫五六年之久,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病情上提供給他任何的幫助。
現在哪怕是僅僅能夠暫緩病情,那也是一個希望,治愈疾病的希望。
見到安斯艾爾反應如此激動,白啟雲的心下也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他無法完全治愈這位女子,但這樣也算是完成了夢境中的約定了吧。
白啟雲伸出手來,魔戒上閃爍著一抹翠綠色的光芒。
澎湃的生命力在空氣中勾勒出一道道精妙的花紋,最終化作一枚符文。
“去。”
少年的手指在符文上輕輕一點,符文應聲而落。
翠綠色的符文印在格麗斯的手臂上,像是一具枷鎖,瞬間便封住黑色鱗片蔓延的趨勢。
與此同時,格麗斯的臉色也變得好了不少。
“這是...”
她看向自己的手臂,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樣暫時就沒問題了。”
雖然動用的不是自己的力量,但白啟雲還是為格麗斯捏了一把汗。
有了這個東西,格麗斯的生命便能夠延長五到八年左右。
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僅僅堵住生命力流失的管道,不去處理發生這一現象的源頭,那格麗斯依然活不過三十五歲。
“真的?”
看著妻子那逐漸變得靈活的動作,安斯艾爾一直縈繞在眉間的憂慮終於散去了幾分。
“短時間內沒有問題,但時間一長,恐怕...”
白啟雲沒有選擇隱瞞對方,而是將眼前麵臨的事實儘數告知給了安斯艾爾。
但即便如此,安斯艾爾臉上的笑意依然沒有完全消失。
當然,這件事是避著他的妻子說的。
兩人又聊了一陣,在委婉地拒絕了對方想要留他下來吃飯的請求後,白啟雲這才離開了安斯艾爾的家。
少年看向門廳蕭瑟的房屋,不由得搖了搖頭。
“人生多艱。”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境遇。
不過能被這種事給難住,白啟雲還是好奇那個神秘女人到底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或許是察覺到了少年心中的疑惑,女人的聲音再次於他的心間響起。
‘彆想太多,那東西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疾病,即便我在知識中搜索了一遍也沒能在曆史上找出相似的病狀。’
“那是什麼?詛咒?”
‘不像,如果真是詛咒的話,應該有一個明確的咒殺對象才對,但那個女人的身上卻並未有這樣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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