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
見到往日強大無比的上司隻一回合便被人擊潰,幕府軍的小軍官們紛紛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趕緊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往來時的路撤退。
但好在幕府軍平日裡紀律嚴明,撤退的時候也沒有慌了陣腳,兵力的損失還在他們接受的範圍內。
上千人的交鋒,最後有五十人左右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其中基本上都是幕府軍的士兵,反抗軍一方隻有一個倒黴蛋被流矢射中,不幸身亡。
“這次多謝您了。”
將打掃戰場的任務派給下屬後,五郎趕緊走到了白啟雲的身邊,對著他鞠了一躬。
這一躬真情實意,毫不做作。
如果正常交手的話,戰敗的一方很有可能是他們,而且傷亡極有可能過半。
可以說白啟雲這一出手就挽救了三百多名反抗軍將士的生命,身為大將的五郎怎麼能不感謝。
聞言,白啟雲有些尷尬。
他本意其實隻是為了找個融入反抗軍的借口才出手的,沒想到幕府軍的布置竟然真的這麼簡單。
大將一倒,軍陣就喪失了戰鬥的信心。
不過他並沒有對地方軍陣出手的意思,能取得戰果都是反抗軍自己的本事。
“能力之內。”
白啟雲沒有說什麼為了反抗軍之類的大話,畢竟他才剛來一天不到,說這些東西太虛偽了。
因為剛打完仗,五郎也沒有在此過多停留,在再次表達了自己對白啟雲的謝意後便回到了部隊中清點受傷的人數。
這一次反抗軍可以說是完美地擊退了幕府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半個月內幕府軍都不會跨過名椎灘一步。
反抗軍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時間。
半個月之後,傷兵營以及還在訓練的新兵又會提供不少的戰鬥力,反抗軍的形勢有所改善。
但這些都不是白啟雲現在思考的事情。
他現在在想,九條政仁突然派一支大隊過來正麵襲擊的用意究竟是為何。
他不覺得那是個蠢人,這麼做必然有著其用意。
沒有讓其他人帶路,白啟雲獨自一人回到了營地之中。
先他一步回到這裡的熒拿著一根雞腿,在跟派蒙講著條件,好像是在說什麼‘多運動’之類的事。
真是的,你是哪裡來的老媽子嗎。
“回來了?”
將雞腿遞給派蒙,熒轉過身來看向身前的少年。
“啊,前線比較穩定,我就先回來了。”
白啟雲將幕府軍的事情跟熒說了一遍,熒也想不通九條政仁的做法。
在她看來這就是送死啊。
等等,送死?
少女心下一動。
“大白,你說對方會不會就是要讓幕府軍多死點人啊。”
“不能吧,再怎麼樣那都是他的部下啊。”
話雖如此,但白啟雲心中卻隱隱相信了熒的猜測。
九條政仁絕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至於為什麼要削弱幕府軍,那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
有可能是降低幕府軍在今後不受掌控的可能,還有可能是想借這個機會繼續延長幕府軍不出擊的時間。
反正雷電將軍又不會撤九條政仁的職,隻要軍隊有損失,九條政仁就可以繼續按兵不動,還能美其名曰‘穩定軍心’。
“算了,九條政仁那家夥怎麼乾是他的事,隻要對方不打算主動進攻的決定沒有改變我們就不必擔心。”
白啟雲搖了搖頭,結束了這個注定沒有答案的話題,問起了熒出去這一趟有沒有什麼發現。
“八醞島山脈高聳,在反抗軍大本營的前山還能看見村莊的痕跡,隻不過現在都是海亂鬼和野伏眾住在那裡,已經沒有了村民。”
雖然出去的時間尚短,但熒還是帶回來了不少周邊的情報。
除了山腳下村莊的消息外,熒還看見了山中的礦洞,裡麵確實有不少還未開采的白鐵礦。
“海亂鬼...那些家夥還真是不怕死啊。”
聽到稻妻的這些浮浪人竟然敢在幕府軍與反抗軍的戰場中住下,白啟雲還是挺佩服這些人的。
這簡直就跟盜寶團往西風騎士團裡鑽沒什麼區彆,
就在二人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營帳門口突然響起了哲平的聲音。
“二位,五郎大人有請。”
原來是軍隊撤回了大營之中,開始論功行賞。
身為這次作戰中頭功的白啟雲自然是不能被落下。
“什麼?有好吃的嗎?!”
不過很顯然,派蒙跟彆人的關注點不太一樣。
————
事實證明,好吃的沒有。
海祇島物資本就不豐富,將士們的吃喝也隻是保證了最基本的舒適。
當然,魚還是很多的。
隻是海祇島的廚師並不會處理好這些新鮮的魚,做出來的跟純水煮的沒什麼區彆,頂多加了些醬油調了下味道。
身為小饞蟲的派蒙對這些東西都沒什麼胃口,反倒是反抗軍的士兵們吃的很歡實。
不過白啟雲發現,並不是因為手中的料理太過美味的緣故,而是因為他們今天打了勝仗,本身就很高興的原因。
軍營中不能喝酒,眾人便以湯水代酒。
茶水在這裡都是奢侈品,但沒關係,魚湯管夠。
奶白色的魚湯看起來就像是奶酒一般,在眾人的席間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彩。
少頃,五郎在席間站了起來,將白啟雲帶到了眾人的中央,高聲宣布道。
“今天,我們獲勝的最大原因便是白先生出手援助,現在讓我們對白先生表示最熱烈的感謝,小夥子們,呱唧呱唧!”
隨後,潮水般的掌聲淹沒了白啟雲與場下的熒和派蒙。
因為剛剛加入反抗軍的緣故,白啟雲跟熒並沒有軍中的官職,所以現在外人稱呼他們還是以‘先生’、‘小姐’、‘大人’之類的後綴為主。
但這並不妨礙席間的將士們對白啟雲發出衷心的感謝。
見狀,白啟雲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己的臂膀卻牢牢地被身側的五郎拉住,讓他想先一步下台都做不到。
看著場下那些洋溢著笑容的麵龐,白啟雲突然有些失神。
他好像真的做了一件對反抗軍來說了不起的事。
但對他來說,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