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拍在臉上,讓少年發出了舒服的聲音。
“呼~”
躺在裝著熱水的木桶裡,白啟雲無比享受這肆意放鬆的片刻時光。
即便家裡有專門的洗澡間,但他還是偏愛這種老式的大木桶洗浴,雖然狹小,卻異常有安全感。
“堅持...嗎。”
他閉上雙眼,白日裡鐘離先生的話如潮水般湧來。
‘白小兄弟,‘中正平和’,白家菜的精髓。或許你在料理之外的地方的理解更透徹了一些。’
往生堂客卿那不經意的話語卻深深地觸動了他。
他並不是不想在料理上多下功夫,但有些東西就是做不到。
例如今天的鍋燒肘子,雖然鐘離先生沒有多說些什麼,但是其中的缺點白啟雲一入口就嘗了出來。
其一,因為同時進行烹飪,火候把控的不到位,所以很多份肘子其實上鍋蒸製的時間稍微久了些,導致出鍋的時候肘子整體發膩。
其二,將料理的選擇權交給顧客,其實也就是說端上去的料理就是個半成品,但顧客隻是顧客,沒有精準的把控能力,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口味,所以在某些時候由於標準的偏差,經過他們之手的料理在入口的時候反而會使味道不儘如人意。
這兩個缺點,他一嘗就嘗出來了。
後者還能說是料理理念的問題,但前者實打實的就純粹是料理水準的問題了。
同為競賽選手,他吃過香菱的菜,火候,調味,都無可挑剔,可以說是完美發揮,而他在料理上不說漏洞百出吧,怎麼說也是略有瑕疵。
如果單拿出來或許還好,但是一比較就十分的明顯。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就是這個道理。
“鐘離先生說的還真是對啊。”
少年把頭沉入水中,水麵咕嚕起一陣又一陣的氣泡。
生成,破裂,循環往複。
水下的世界是如此的安靜,讓他情不自禁地就沉入了其中。
雙耳藏於水中,周遭的一切聽起來都是那麼的新奇,如果他是一條魚的話,那水中的生活大抵也就如此了吧。
如果有來生的話,那做一條魚想來也是極好的。
突然,一個紮著辮子的少女闖進了他的腦海。
等下,變成魚的話會不會被捉去紅燒啊。
白日裡的香辣鱸魚的味道仿佛穿過時空,溜到了他的鼻子裡。
麻辣鮮香...
白日夢未半而中道崩殂,失去了理想的少年如同鹹魚一般躺在了木桶裡。
“算了,就這樣吧。”
鹹魚,或許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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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走了?”
暑假剛至,麵前的少女就扔出了一個勁爆的消息嚇了白啟雲一跳。
他有些奇怪地看著香菱,這丫頭,耍什麼瘋呢,明明前幾天才比試過。
香辣鱸魚與鍋燒肘子的對決才過去沒幾天,這家夥就又整了個新活,
迎著白啟雲那微妙的視線,香菱重重地點了下頭。
“趁著假期有時間,正好出去走走,再這麼呆在璃月港,我的料理水平就彆想再進一步了。”
或許是前幾日的失敗讓她下定了決心,在她這個半大丫頭的年紀,即便是有著神之眼,想要獨自一人踏上旅程,那也是極為艱難的一件事情。
但假如她知曉這一切卻依然如此決定了的話,那就說明她那個決心一定不是什麼可以忽視的東西。
少女那對料理抱有的炙熱感情,強烈到少年根本不敢直視。
“哦。”
無法直視,也無法回答。
白啟雲敷衍了一下香菱便轉身打道回府,不再看向她的身影。
他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身為卯師傅的女兒總會像她的父親一樣踏上走遍提瓦特大陸的旅程。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竟然如此之早。
對於香菱的能力,白啟雲絲毫不懷疑她能否安然歸來。
那耀眼的神之眼可不是裝飾品,而且聽聞她在學習書本知識還要學習廚藝的同時,竟然還要修行槍術,且均有成效。
這番事跡恐怕無論何人聽來,都不得不稱讚其一句天才吧。
“天才...嗎。”
思緒在腦海中飄蕩了一會,白氏餐館的門前已然沒有了少女的身影,想來應該是去通知她的其他友人了。
不過這些跟他都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他現在更關心這個假期的作業什麼時候寫,如果開學的時候沒交上去的話,那個暴力女教師肯定會直接拿他開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