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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的弟兄們,右武衛的弟兄們,你們看清楚了,我是右武衛的鷹揚郎將袁金偉!三天前,在白司馬阪,我領著三個團投奔了楚公楊玄感楊柱國,被封為了右武衛將軍,滎陽通守,領陽城侯!賞黃金白銀各百兩!”
“弟兄們,彆給昏君楊廣賣命了,那個暴君昏庸無道,寵信奸臣,視人命如草芥,拿我們根本不當人看,我們十六衛府的弟兄,死在遼東的以十萬計,害死的老百姓以百萬計,害得天下大亂,盜賊四起!跟著這個暴君隻有死路一條,趕快打開城門投降,棄暗投明跟著楊柱國打天下才是正道!你們不是楊柱國的對手,東都城裡沒有一個人是楊柱國的對手!楊柱國隻要一揮手,攻破東都易如反掌!”
“弟兄們,楊柱國說了,誰第一個打開城門,賞黃金千兩,封宜陽侯,官升三級!誰能斬下樊子蓋的首級,也賞黃金千兩,封侯,官升三級!弟兄們,彆猶豫了,升官發財的機會到了!快開城門!快殺樊子蓋!”
和陳應良猜測的一樣,在上春門外排開了陣勢了,之前投降叛軍的隋軍隊伍果然上前展開了心理攻勢,在白司馬阪第一個率領隋軍臨陣投敵的鷹揚郎將袁金偉再次帶頭,在城牆弓箭射程外大喊招降,接著其他的隋軍降兵也跟著呐喊了起來,呼朋喚友的直接點名道姓,招降城牆上的東都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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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恐嚇,呐喊不止。
叛軍這麼做當然有一定效果,軍心本就十分渙散的東都守軍聽了舊日同伴的招降呐喊,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的動搖,最起碼存了一旦城破就向叛軍投降的心思,士氣低落之下,上春門上甚至連開口大罵無恥叛徒的隋軍士兵都沒有幾個,露出了軍心動搖的征兆端倪——這點並不奇怪,關鍵還是裴弘策和達奚善意此前的雙雙全軍覆沒,對東都守軍的士氣造成了嚴重打擊。
見此情景,率領叛軍主力在後麵列陣的楊玄感和李密等叛軍首腦難免是喜上眉梢,李密還乾脆對楊玄感說道:“楚公,敵人軍心沮喪明顯,隻要我們再能打一個勝仗,洛陽守軍必然全麵崩潰,拿下洛陽將大有希望!”
“什麼大有希望?是板上訂釘!”楊玄感開心大笑,又吩咐道:“去給袁金偉他們傳令,讓他們繼續喊,喊大聲點,等樊子蓋老東西收到消息過來查看情況,說不定就會氣得出城決戰,收拾前麵這些右武衛的叛徒!”
傳令兵唱諾,正要飛奔上前給袁金偉等新降將領傳令,不遠處的上春門城牆上,卻站出了一名須發雪白的高大老人,甲胄整齊站得筆直,低頭怒視城下叛變士兵,氣勢威嚴無比。看到這高大老人,袁金偉等降兵隊伍頓時大聲喧嘩,楊玄感也是一驚,脫口叫道:“樊子蓋?!這老東西居然就在上春門上?”
“楚公,機會難得,快上前與那樊子蓋答話!”李密大喜說道:“在下為你幫腔,大罵這個老匹夫,一定能夠激怒樊子蓋老頑固,誘使他出城決戰!”楊玄感一聽也是大喜,應諾一聲趕緊拍馬衝上前去,李密和王仲伯等叛軍頭領也趕緊跟上。
楊玄挺領著李密等人一路奔到了距離東都城牆隻有一百步的距離方才勒住戰馬,又下令製止叛變士兵喧嘩,待到叛軍隊伍安靜下來後,楊玄感這才抬起頭來,微笑著衝樊子蓋大聲喊道:“樊留守,樊大人,久違了!”
“逆賊!虧你還有臉來與老夫答話!”彆看樊子蓋明年就滿七十了,但老而彌堅,聲音依然十分響亮,簡直都算得上聲如洪鐘,隔著百步之遠,仍然能讓楊玄感等人聽得清清楚楚。
“樊留守誤會了,在下並非叛逆,而是為了推翻暴君楊廣,救蒼生於水火!”楊玄感大笑說道:“事實證明,本柱國的決策十分正確,自起兵以來,不僅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四方豪傑前來投奔,樊大人你麾下的這些將士,也是爭先恐後的歸順於我,心甘情願的為我效力?樊留守你為什麼就不向他們學習一下,打開城門投降本柱國,輔佐本柱國誅殺暴君,成就大業?!”
“爭先恐後的歸順於你,心甘情願的為你效力?”樊子蓋不僅沒有象楊玄感期盼那樣的勃然大怒,還大笑了一聲,突然提高了聲音,大吼道:“眾軍聽令!”
“諾!”城牆上響起明顯不夠整齊的回答聲,楊玄感和李密等叛軍首腦也頓時充滿了期待,還道樊子蓋是下令出城交戰,誰知樊子蓋大吼道:“本官現在以東都留守身份下令,第一道命令,城下右武衛叛兵,隻要投降反正,絕不追究,允許重新歸隊!”
“第二道命令,城下右武衛叛兵,逃出楊逆隊伍不再從賊者,任由自擇出路,不下海捕文書通緝!”
“第三道命令,城下右武衛叛兵,執迷不悟者,從賊攻城者,隻要死在這東都城下,憑借屍體辨彆身份,誅殺其全家男丁,其妻女貶為賤籍奴婢!殺死叛變士兵者,可憑首級獲得被殺之人全部家產,包括房屋土地,也包括獲得被殺之人的妻子女兒為奴!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這次城牆上的守軍將士回答明顯整齊多了,不少守軍士兵還露出了躍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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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的興奮神色,城下以袁金偉為首的右武衛叛徒則頓時臉色大變,楊玄感和李密等逆軍首腦則是張口結舌,做夢也沒想到樊子蓋還有這麼一招,反過來重創叛軍士兵的士氣軍心。
“袁金偉,袁將軍!”在陳應良的指點和裴弘策命令下,一名守軍士兵跳了出來,大喊道:“袁將軍,快來攻城!你閨女長得不錯,我砍了你的腦袋,就可以當你女婿了!快,幫兄弟一把,兄弟能不能上你閨女,就看你這個老丈人的了!”
此言一出,城牆上守軍士兵頓時狂笑震天,老頑固樊子蓋古板的老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些笑容,低聲罵了一句荒唐,城下的右武衛叛徒帶頭人袁金偉則是麵無人色,想罵又不敢罵,其他的右武衛叛兵也是臉色古怪的偷看袁金偉,之前的興奮勁也是一掃而空。
“這老不死,居然還有這麼一手!”李密心中大罵,同時也不由暗暗欽佩樊子蓋的離間毒計,既不堵死右武衛叛兵的反正之門,又給不願繼續當兵的右武衛叛兵逃命希望,同時又恫嚇右武衛叛兵不敢跟著楊玄感死戰到底,攻心計玩到這個地步,簡直算得上爐火純青了。
“老匹夫,和本柱國來這套!”楊玄感也不是太笨,馬上就明白了樊子蓋連下三道命令的真正目的,大怒之下,楊玄感乾脆也大吼道:“好,那本柱國現在也下一道命令,但凡是膽敢追隨樊子蓋抵抗本柱國義軍的洛陽士兵,死後也是沒收全部家產,處死全家男丁,女眷打入賤籍,發往軍中輪營!”
“楚公,你瘋了?”李密大聲叫苦,“這樣我們的大義之名怎麼辦?”
果不其然,聽到楊玄感這道命令,洛陽城牆上立即是噓聲四起,對楊玄感原本還算有點好印象的東都守軍將士,對楊玄感的印象一下子就惡劣到了極點。樊子蓋則哈哈大笑,道:“逆賊,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還是露出來了不是?虧你還有臉自稱義軍,輪營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這也叫義軍?”
“老匹夫!廢話少說!”楊玄感徹底的惱羞成怒了,用手中長矛指著樊子蓋咆哮道:“夠膽子就打開城門,出來與我大戰回合!”
“逆賊楊玄感,你要是夠膽子,就上來和我大戰三百回合!”
奇峰又起,一名穿著吏員服色的俊秀少年,提著一口橫刀忽然跳上了箭垛,站得比東都留守樊子蓋還高,用橫刀指著楊玄感破口大罵,“你如果不敢來,你就是狗娘養的,來,老子和你奉陪到底!”
“這小子是誰?”羊群裡突然跳出一隻兔子,楊玄感和李密難免都是為之一楞。
“陳應良,下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樊子蓋沒好氣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