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有些尷尬地將它撿起來:“這個……不用賠吧?”
“曼切斯特運過來的好貨,材料特殊呢。我看價值不菲。”
旁邊,有個人搖頭:“這種鍋,一般都要五千塊左右吧?”
“你們開黑店的麼?一個鍋賣的比馬車還貴!”
葉清玄懵了。
他現在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手賤,用那麼大的力了。
可人群都寂靜下來了,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他身後那個嬉笑地老頭兒。老人彎腰撿起半片鍋,伸手在上麵靈活地彈動著,聲音在寂靜裡清脆又悅耳。
“沒錯,就是黑店啊,安格魯獨有一家的超級黑店。”
“院長……”
人群裡有人低聲呢喃。
麥克斯韋露出笑容:“不過,看在那一首被你糟蹋到不成樣子的進行曲的麵子上,這個鍋的錢我就不跟你收了。”
說完,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來。
在出門之前,他轉身,對著屋內其他人說道:“先生們,女士們,今天大家對音樂的熱愛令我深受感動,既然大家都是熱愛音樂的人的話,那麼以後學校的練習課可以來旁聽。不過記得,要把工作都做完。”
呆滯地人群中一陣沉默。
“那麼,再見,女士們先生們。”
最後,麥克斯韋優雅地揮手,為目瞪口呆的校工們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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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靜地林蔭走道裡,麥克斯韋端詳著少年,看了一遍又一遍,把他的狗又看了好幾遍。直到葉清玄渾身發毛,他才捏著下巴感歎起來。
“真是不論如何都搞不明白那個家夥會給你寫推薦信的理由啊。”他搖頭感歎:“他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錢?”
“他?誰?”
葉清玄下意識地反問:“狼笛先生麼?我幫過他一些忙。”
“狼笛?啊,我記得他。哈哈,當年學院之恥呀,不過我挺喜歡他的。後來聽說他退學了之後就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唔,原來是這樣啊。”
麥克斯韋忽然明白了什麼了,點頭,然後問:“你的名字?”
“葉清玄。”白發地少年老實回答,指了指身旁的狗:“它是老費。”
老費蹲在旁邊,正低頭啃臘腸呢,看到麥克斯韋的眼神,隻是翻了個白眼,傲慢又冷淡。令葉清玄分外汗顏。
麥克斯韋也有些殘念:“年齡?”
“十七。”
“還不到入學年齡啊,但沒關係,反正你有推薦信嘛。”
麥克斯韋錘著掌心:“那就這樣吧,明天記得早點來參加考試。如果考試能通過的話,就來上學吧。但記得要交全學費。畢竟我最近還挺缺錢的。”
他自顧自地說著,然後看到少年地表情劇烈變換,從錯愕到震驚,然後再到狂喜。
“考試?我能參加考試了?”
葉清玄近乎失禮地拉著他:“入學考試?不是在騙我麼?”
“沒錯啊。”麥克斯韋理所當然地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我不能兼職主考官的話,你連考試都不用。”
“對啊,考試,考試。”葉清玄低聲嘟噥著,激動地快要手舞足蹈:“隻要考試通過了,我就能進入學院,成為樂師了……”
“咳咳,成為樂師我不能就保證了,我隻管收學費的。”
麥克斯韋毫不在意地說出了這種惡劣的話,但葉清玄已經完全處於聽不見的狀態了。他狂喜亂舞,抱著老費哈哈大笑,然後興奮地跑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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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少年歡呼離去,麥克斯韋也笑起來。
“年輕真是好啊,朝氣蓬勃。”
夜露深重,他低聲咳嗽了兩聲,看向身旁:“殿下您覺得如何?”
瑪麗在夜風裡加一件白色的披肩,在隱約地路燈光芒裡,神情雍容中帶著茫然,許久之後,緩緩搖頭:“我不喜歡他。叔父的用心,我想不通。”
“隻是因為你沒有拿到過你叔父的推薦信吧?”麥克斯韋看穿了一切:“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覺得,殿下真的是一個小女孩兒啊。”
瑪麗隱約被激怒了,瞪了他一眼:“院長先生,我應該治你冒犯的罪麼?”
“啊哈哈,就當做我一個老頭兒的胡言亂語吧。還請務必放過我,畢竟最近攻擊我的人比較多,實在是讓我頭疼啊。”
“您還會擔心這個?”
“擔心自然還是要擔心一下的,畢竟國務大臣似乎被說動了,動了想要換個校長的心思。所以權力鬥爭真討厭,一個主考官的位置都要貴族派和樂師派竟然要輪換著去做……每次我都會覺得安格魯這麼被搞下去真是越來越沒前途。我看這安格魯要……”
“院長,你似乎又要說不該講的話了。”
少女慍怒提醒:“難道我還要再提醒您今晚我另一個來意麼?”
“咳咳,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麥克斯韋聳肩:“您今晚的來意我清楚啦。陛下那裡很難做我也知道,我這就出去避避風頭。唔,正巧我在惠靈頓的酒莊出了新酒,去嘗嘗也好。
可惜錯過了那位雲樓公主的晚宴啦,我一直還挺期待東方美人的呢。”
得到了他的保證,少女慍怒地表情在消散了幾分:“院長您願意體恤母親的辛苦,想必母親也會感到安慰。今晚我不虛此行。”
她微微彎腰,行禮道彆。臨行之前,看到遠處街道上歡呼地少年,眼神憐憫。
她問:“院長,我雖然不知道他怎麼能拿到叔父的推薦信。但您覺得,像他那樣的資質,真的能通過實測那一關麼?”
“對於這一點,我倒是覺得未必不可能。”
院長神秘地笑起來:“人越老就越喜歡回憶啊,那個小孩兒……我總覺得他和一個人很像。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至少值得期待。”
“畢竟,奇跡,也是人生的樂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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