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在最關鍵的時候,你的朋友總會狠狠地捅你一刀。”
在隱蔽的安全屋之內,蘿拉俯瞰著狼狽的葉清玄,幸災樂禍:“蓋文那次是這樣,現在這次還是這樣。
我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考慮一下自己的擇友觀念是不是出了問題。”
“……”
“是誰跟我說一旦有事兒跑的比誰都快的?這一次如果不是我留心回去看的話,你可就……嗬嗬嗬……”
在床上,葉清玄渾身塗抹著厚厚地一層油膏,散發著濃鬱刺鼻的藥味,雙手上還注射著藥劑。
明明是瀕死的程度,苟延殘喘,呼吸卻平穩而正常,烏青的雙眼之下卻毫無黯淡和混亂,隻有一片冷靜。
“風涼話說夠了,就趕快辦正事吧。”
他艱難地伸出手,聲音嘶啞:
“東西拿來。”
眼看他不思悔改的樣子,蘿拉冷哼了一聲,從懷中丟出了一個聖徽:“虧你想象力足夠豐富,讓一個妖魔幫你保管這個東西。”
那個純銀鑄就的聖徽光是在她的手中便發出嗤嗤作響的聲音,明顯每時每刻都在對她造成著傷害。
可握在葉清玄手中,卻有隱隱的光芒亮起,淤青卻迅速消散開來。
“等等,我出去你再用,不要波及到我。”
丟掉那個東西之後,蘿拉就像是躲避害蟲一樣走向門外。
在葉清玄的手中,純銀的聖徽上所銘刻的是聖詠學派的治愈樂章,而且還是最高級的那種,號稱隻要不死,還有一個口氣就絕對能夠搶救回來的強效樂章。
光是這一枚一次性的聖徽,在黑市上就能夠販賣出令人瞠目結舌的可怕價格。
畢竟,可是代表著一條性命的珍貴煉金裝備。
哪怕是關上門,蘿拉也依舊能夠感覺到如芒在背的針刺感。她又向外走出幾步。饒是如此,她依舊能夠感應到,令她不爽至極的氣息降臨在密室之中。
然後,掀起了令她都始料未及的龐大以太波瀾。
轉瞬之間,她便感覺到以太之海中迸發出了轟鳴的旋律,恐怖的浪潮席卷向了四麵八法,拉扯著海量的以太彙聚進了其中。
那絕對不是葉清玄能夠達到的程度,而是遠超他能力數倍之外的可怕範疇。
神聖之光從以太之中醞釀而出,那熾烈的光芒已經超出了蘿拉所預料的範圍,隔著兩層牆壁,十幾米的距離,依舊令蘿拉感覺到了一陣灼燒感。
就連呼吸都像是在咀嚼著刀片和針頭。
如果不是那個鬼玩意是蘿拉親自收購的話,她都會懷疑是哪個聖詠派係出身的大師在這裡親自為葉清玄進行治療。
所幸,那力量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推門的聲音響起。
在她錯愕的眼神中,完好無損的葉清玄從門後走出。
儘管身上還殘留著濃厚的藥味,可身體卻已經完全複原,甚至找不到絲毫的細微傷口。
剛剛那個骨骼斷裂了十幾根、渾身烏青、半個肺都失去功能的家夥,現在卻完好無缺地站在了她的麵前。
“你吃什麼藥了?”蘿拉目瞪口呆:“恢複的這麼快!”
哪怕是經過了治療,一般人也隻不過是平穩地度過了危險期而已,哪裡有像是葉清玄這樣,直接滿血複活,像是換了一具身體一樣!
“狼笛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忘記取消掉靜默機關給我的鐘塔加持。”
葉清玄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雙手,彈指,便迸發出宛如實質的以太光芒:“彆忘了,我現在姑且還算是個大師呢。”
蘿拉皺眉:“你打算搞什麼幺蛾子?葉清玄,你已經在這件事裡牽涉太深了。”
“所以才必須將蓋烏斯抓回來。”
葉清玄的回答斬釘截鐵:“如果蓋烏斯沒有被抓回來的話,那麼聖城必然需要一個人來背鍋……你覺得到時候我和夏爾會好到哪裡去麼?”
蘿拉沉默。
“真是狼狽啊,竟然被恨恨地擺了一道。”葉清玄扭了一下脖子:“怎麼也要連本帶利地把賬要回來才行。”
“我要事先說明,雖然我很樂意乾掉巴赫的學生,但我殘廢了這麼多年,不是那個家夥的對手。”
蘿拉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瘋子:
“還是說,你覺得你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狼笛確實給了我一個慘痛的教訓。”
葉清玄反問:“我什麼時候和敵人正麵對決過?我不是一直靠著卑鄙下流混飯吃的麼?乾嘛要跟他一個權杖樂師正麵對打?”
“……”
蘿拉無語,隻能搖頭:“現在已經大半個小時了,你確定還追的上?”
“追的上。”
葉清玄抬手,在指尖,唯一不曾愈合的傷口中,有黯淡而纖細的月光念線,不知延伸向了何方。
“說實話,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打的這麼狼狽這麼慘……”
他凝視著指尖的念線,笑容冰冷:“幸好,流了那麼多血,沒有被浪費掉。說什麼才好呢?不愧是革命軍的統領,膽子比我想象得還要大……”
“——蓋烏斯沒有走,他還在聖城之中。”
混亂的巨響接連不斷的從遠方傳來,街道上傳來了尖叫的聲音,人群混亂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