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身影中,有人掃了一眼,冷淡搖頭:“散漫。”
胡先生隻是一笑,反而捏著嗓子唱起來:“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地人呐……”
“……”
一陣難言地尷尬,所有人都移開視線裝作沒聽見。
漫長的寂靜中,忽然有人抬起眼睛:
“——有人來了。”
-
“有人來了!”
在濃厚暴雨中。柯爾特·弗拉格忽然抬起眼睛。他在道路儘頭埋下的印記被觸發了,感應到有人乘馬而來,撞破了暴雨。
在他的身後,隱隱有龐大的鯨魚虛影隱現。狂風暴雨阻擋不了它。反而變成了它的助理,令他宛如飛翔一般呼嘯而來。
那龐大到駭人的虛影遊走在海天之間,發出了悠長而沉重的鯨歌。鯨歌聲震碎了雨幕,將世界喚作了海洋。
察覺到城門方向隱隱傳來的敵意,馬背上的樂師冷笑,反而加快了速度。鯨魚高歌。掀起滾滾回聲。
“召喚學派?”
柯爾特分辨著其中的獸性:“看起來造詣非常啊。”
“真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有個沙啞的聲音說:“獸性又不是隻要大就好。不顧極限地將獸性的極限,將鯨膨脹到這種可笑的程度,隻能說……虛有其表。”
說話的人群中最後麵的人,就像是雙胞胎一樣,兩個人並肩在一起,其中一個人說話。另一個人從頭到尾沒發出過聲音。
那是來自勃艮第的話的是哥哥托雷。
他低頭,對著身旁的弟弟卡斯帕說了句什麼,卡斯帕點頭,厚重雨披的兜帽之下,他的嘴唇張開。深吸了一口氣,呼聲狂嘯。
天空之上,雷鳴迸發。
轟!
巨鯨虛影一陣,哀鳴,漫天雨水倒卷。巨鯨分崩離析,轟然破裂。馬背上的那個樂師被猛然爆發的反噬掀起,滾下馬來,在泥漿中翻滾。
到最後。鮮血從五官中湧出,抽搐著,幾乎爬不起來。
——心音混亂。
在泥濘中,那個樂師掙紮著,到最後力竭,動不了,努力抬頭,卻看到不遠處漸漸走來的旅人。
又有人來了。
看到了那個樂師的慘狀,剛剛趕到的旅人愣住了,抬起頭看向城門。隔著上千米,他感應到那種如有實質的敵意,然後……
然後,興奮了起來!
他踏前了一步。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從他的腳下迸發。
那個人在前進,鼓起心音,喚醒了自己的樂器,於是……地動山搖!
“‘銅山’?”
在門口的樂師中,有不少人認出了這一把樂器,神情變化:“這種級彆的聖靈遺物,竟然有人能獲得它的認可?”
地動山搖的轟鳴聲在靠近,海量的以太彼此摩擦,迸射出電光,幾乎將雨水都蒸發了,也將那個身影變得模糊。
那個身影每一步踏出,都像是銅山和鐵鼓之間的碰撞,掀起轟鳴的回響,震耳欲聾。
可那樣巨量的以太和狂亂的變化,卻又被死死地約束在‘公式’之中,以既定的方式宣泄怒火,不得掙脫。
難以想象,這樣龐大的力量,竟然會操持於一人之手。
“有意思。”
門前,有個變化派係的樂師抬頭,手掌猛然按落,轟鳴聲從那五指之間迸發。宏偉動蕩的旋律驟然掀起,隔空於那地動山搖的聲音碰撞在一起。
雨幕一陣動蕩,海量的雨水氣化,蒸發。可碰撞過後,地動山搖的腳步聲依舊在前進。而門前的應戰者卻麵色一變,踉蹌後退。
他劇烈地喘息著,可卻咳出了血絲。
臉色慘白。
一個回合都算不上,在隔空的試探中,他就徹底敗北!
眾人色變。
“沒有借助聖靈力量的痕跡。”
柯爾特·弗拉格的聲音嘶啞:“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憑著自我意誌堪破知見之障,獲得聖靈遺誌認可的強者。”
“終於有人來挑戰我啦!”
在漸進的轟鳴聲中,來者神情興奮,略顯黝黑的皮膚上,眼睛閃閃發亮:“有人要打架麼?快來快來……”
“山繆?”
柯爾特一愣,眼神旋即陰沉下來:“怎麼是你這把錘子……你不是還在熔岩地牢中苦修麼?”
這個家夥,怎麼會來這裡?
柯爾特感覺到一陣牙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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