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上去有些遲鈍呆呆的女人,眼神總像是夢遊,彆人跟她說話反應總是慢半拍。
總是沒睡醒的樣子。
當葬禮結束之後,所有人都準備離去之後,冷冷清清的寂靜中,她卻像是依舊停留在過去,沉默著。
“很難過麼?”
葉清玄問她。
“不知道。”
曾經的皇帝恍然搖頭,“這幾天裡,我看了很多他的事情,可都和我看到的那個他不一樣。很多事情我都在忘,現在就算努力去回憶,也記不清他的臉,隻有眼神還算清晰。”
葉青玄聽到這裡,忍不住苦笑。
這恐怕也是白恒想要看到的吧?
但是,雖然嘴硬的說讓她不要記住自己,可如果她真忘了的話,那個老家夥恐怕也會有些難過吧?
真是諷刺啊,白恒。
“但有一點我很確定——”
葉青玄忽然聽見她的聲音。
困惑回頭,就看到她認真的神情。
“我很喜歡他。”
像是回憶起殘存的記憶,又一次看到那一雙殘存的眼眸,她就仿佛從迷夢中醒過來了,睜開眼睛:
“因為那樣的眼神,很強。”
她說,“我想要像他一樣。”
良久的寂靜之後,葉青玄自嘲地笑了起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許久,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就努力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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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宮之後,葉青玄一個人走在玉階上,環顧著這一切,就忍不住感慨萬千。就在他回憶往昔的時候,就聽見宮殿裡傳來叩首的聲音,有老者狼狽地叩首,嗓音沙啞又慌亂:
“陛下,老臣昧死以奏,國葬之後猝然大婚未免不合古禮,況且陛下如今剛剛登基,正是百廢俱興……”
等等!
大婚?
誰要大婚呐?
宮殿之外,葉青玄如遭雷殛,險些從台階上滾下去。
“這麼快?”
好不容易從地上把下巴撿起來,他在宮殿之外探頭探腦地望進去,隻看到台階下麵磕到頭破血流的老頭兒,還有帝位上眼神冷淡絲毫沒有任何憐憫之意的白汐。
聽到他的聲音,白汐就抬頭看了過來,眼神……就變得更冷了。
“嗯?”
她像是沒有挺清楚葉青玄說什麼,從鼻孔裡發出了似是疑惑的聲音,葉青玄卻打了個哆嗦,裝作什麼都沒說。
白汐的麵色稍微好看了一點,用眼神釘住了準備跑路的葉青玄,然後揮手趕人:“朕自有考慮。太常卿沒事兒的話,就下去吧。”
老人裝作沒聽見,還在磕頭,很快被兩個金瓜武士扯著拖了出去。
頓時,大殿裡隻剩下了葉青玄和白汐兩人。
越發尷尬的寂靜。
誰都沒有開口。
直到葉青玄受不了白汐的眼神,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之後開口:
“咳咳,表妹啊……”
“嗯?”白汐的鼻子裡又哼出了一個不快的音節。
“白汐!白汐陛下!”
葉青玄趕忙開口,端起曾經作為表哥的慈祥神情:“有的時候不用太著急,不是有句老話麼?慢慢來,比較快……我不是說我不願意,我隻是說……”
坑坑巴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遠處傳來的尖銳鐘聲打斷了。
——有人衝撞大內!
鏗鏘鐵甲的轟鳴響起。
兩行禁衛軍狂奔而至,擋在了宮殿前麵。可葉青玄眼睛尖,卻看到遠處跑來的‘刺客’。
那分明是圓桌式師團的製式鎧甲!
而且那個身高和心音,葉青玄認得一清二楚:他是自己的傳令兵!
“讓開!!!”
那個騎士空著雙手,慌亂到不顧禁宮的森嚴守衛,雙手高舉著一個盒子,闖到宮殿之外,一路狂奔:
“讓開,我要見殿下!殿下!殿下在哪裡?!”
葉青玄皺起眉頭,伸手攔住了要將他就地正法的禁衛。
“怎麼回事兒?”
他看著自己驚慌失措的親衛:“安格魯出了什麼茬子?”
騎士跪在地上,雙手將鐵盒奉上:“殿下,阿瓦隆以風洞傳訊急報!昨日至今,急告十九次!非殿下不能親啟,請恕屬下失禮……”
話還沒說完,葉青玄就劈手搶過鐵盒,顧不上安慰他,直接將鐵盒扯開,一張薄薄的以太結晶編製成的信紙就落在了他的手裡。
很快,他的臉色就變成了鐵青。
一瞬間,整個帝都的人都感覺到心裡慌了一下。
刺骨的寒意自整個王宮衝天而起,擴散向四麵八方,轉瞬間,寒冬席卷而來,無數霜花展開。
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難以呼******神稍微衰弱一點的,幾乎登時暈厥了過去。
不知道一瞬間失控,究竟激發了多少宮內的結界,葉青玄甩手扯碎了那些飆飛的雷火,第三次,將手中的急報重新看完。
握緊手掌。
灰燼從他的手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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