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一時對羅誌先這些朋友沒有了好感,好像程燃那麼一開口,他們就位於陽春白雪的不敗之地,程燃就立即下裡巴人了。
不過好在程燃好像對此並不在意,一副反正自己就是土包子唄的破罐破摔。
最早些因為謝飛白而在程燃這裡丟了麵子的劉錦,此時不知為何,嘴角就淺淺露出一絲笑意。
鼎盛歌城那次事件過後,關於程燃的信息或多或少會有人告知到他耳朵裡,總體而言並不出奇,現在看來,似乎證實了自己的判斷,興許以前和謝飛白是同學的關係,有這麼一層特彆的感情在那裡罷了。
這個程燃,本身層次並不高嘛……
羅誌先看了看程燃,楊夏臉上的一絲不豫更是沒逃過他的目光,他想了想,笑著岔開話題,“趙樂老師這次是來參加山海音樂節活動的吧,這次是本場作戰,是不是早已經準備好在這上麵展示你的新歌了?”
提及山海音樂節,眾人精神上都莫名的振奮了起來。都是文化圈的,這一次他們為什麼來山海,其實重頭戲還是在這場音趙樂,就他們知道的一些消息,國內,港台的知名唱片公司,影視娛樂公司,一些音樂人,樂評人,作曲家和相關人士,都製定了來山海的行程。國內一些地下化圈的地下樂隊,原創歌手,也在準備進場。這次活動,事先影響力就散播開來了。
徐中遠扶了扶眼鏡,嘴角帶笑道,“這次之所以這麼受歡迎和關注,其實是借著山海進行國際旅遊節的東風,加上從政府層麵打造這一次原創音樂節盛典,哪能不吸引到圈內目光,很多人認為這是國內的第一個開創先河的‘woodstock(伍德斯托克)’音樂節。”
看到眾人一臉靜待,趙起這個音當時的年代,美利堅六、七十年代反戰、民權與反文化運動的浪潮中,伍德斯托克音樂節無疑已經成為一個最具標誌性的符號……超過40萬人打著“和平、反戰、博愛、平等”的口號湧入那個郡裡,連續兩天的大暴雨使整個農場變成了一個難民營。但事實上,正是這場災難給音樂節塗上最光彩的一筆,所有的人都井然有序,在這個僅存72小時的王國裡,沒有混亂出現。這是一個由音樂組成的,無比和諧的烏托邦……”
“在當時,‘要作愛,不作戰’的反戰革命口號響徹整個會場……”趙得興起之時,所有人都專注聽著。
也許這個時候或多或少聽到一些“伍德斯托克”,甚至把這個當做是嬉皮士,搖滾音樂人的殿堂之活動,但很多人其實對於這場事件還是知之不深,七零年代有一部紀錄片,但也隻是記錄畫麵,對於整個音樂節的全局觀察,很多文獻記載其實並沒有傳到國內來。大部分都是通過相關人士的翻譯,幾乎全程是一個版本。
那就是這場活動是如何的反戰,如何的烏托邦,如何的美好回不去。
趙起這些來,儘是炫耀自己的見識。
“……許多情侶們赤身裸體,甚至當眾作愛以回到亞當夏娃的時代,用這種返樸歸真的方式表示對美國政府戰爭政策的唾棄和憤怒。這場盛會獨一無二,94年,為紀念伍德斯托克音樂節25周年,美國人再次舉行了伍德斯托克音樂節,隻可惜,沒有達到預期效果,25年前的那種反戰精神,永遠沒有辦法複製了……”
其實趙樂這次回來參加,也是因為這個事情,明年1999年的伍德斯托克三十周年紀念活動就將展開,而這次山海國際旅遊節上的這次原創音樂節,時間就恰到好處的卡在了這個節骨眼上,立即引人注目。所以才會被人冠以國內第一個伍德斯托克之稱,要這次音樂節舉辦成功,那後麵可能還陸續有來,但未來的此類曆史上,將絕對繞不開這場音樂節,因為這是確確實實的第一屆。
所以現時音樂圈子不少人也齊聚舞台,唱片娛樂公司也在跟進。
他趙樂隻要利用好自己本土的名氣和人脈,在這上麵出頭,未來名氣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說到這裡,趙樂已經明顯看到一些田穎青等幾個搞音樂的女生還沉浸在他所講的內容中,而他目光遊移時,卻看到了程燃的表情。
趙樂也算是經曆豐富,識人看人也自忖獨到,程燃那帶著淡淡微笑的表情,卻沒有周圍人那種受到內容強烈吸引的目光,反而是一種禮節性的笑意。
趙樂眾星拱月,在此時的場子裡,就是一頭獅子,氣場都由他所統治了,而程燃這種笑容,在他看來,就屬於是敷衍了。
在一個大家都順著自己的環境裡,突然出現這種突兀的情況,趙樂難免心頭有些不舒服。
他直接對程燃道,“嗬,不好意思,我說的伍德斯托克,不是一個圈子,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可能我講的太枯燥了吧?”
一下子很多雙眼睛,都瞪向了程燃。
程燃倒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趙樂哂然,“那是不是,我講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但其實從程燃來的那個時代裡,信息大爆炸,關於這些其實已經有了很多詳儘的信息,所以現在聽趙樂說起來,到也有不以為然了。當然,他本沒有說的打算,但趙樂此時對他發問,程燃覺得,似乎還是說兩句比較好,免得心頭憋著,自己也不太舒服。
當王嘉俊又“嗬!”了一聲,帶著譏諷的目光看來。
俞曉暗中給程燃使眼色,楊夏看出了趙樂現在有些翻臉,想出言把話題帶過去的時候,程燃開口了。
“我其實有些不同的想法,其實在我看來,那就是一場美利堅年輕人集體“喝醉”的一場鬨劇,沒必要拔高到多麼高的程度。”
這話一出,這個時候把那場音樂會當成是搖滾殿堂盛典來看待的趙樂這群人,臉色大變。
而程燃這邊反倒像是什麼都沒看到,聲音有條不紊平和開口。
“這場聚會精神之一就是‘反戰’,但諷刺的是如果沒有美利堅軍隊救援,向現場空降事物,派遣醫療隊伍,整個音樂節最後可能變成一出悲劇。就像是一群不負責任的小孩,鬨著要離家出走,可真離家出走,沒幾天就要凍死荒野。”
“百分之九十的人在那場聚會中吸食毒品,所有人躺在毒癮的高潮和迷幻中,所以被稱為‘最和平的聚會’,導致隻出現了兩起傷亡的所謂‘奇跡’。”
“之所以間隔了二十五年後才舉辦,是因為音樂節結束時一片狼藉,給當地人帶來了巨大負擔,也因為這場聚會的荒唐,音樂節結束後不久,紐約州政府就專門通過一條法律,禁止大規模集會。農場裡撒滿了雞糞,防止嬉皮士們前來紀念。事實上,整個70年代,隻有很少的美利堅人會想到去雅斯格農場追憶一下當年的盛況,很多時候,是因為沒有路標,找不到集會地放棄了。”
“酗酒,嗑藥,濫交,這就是反戰?這就是愛與和平?這就像是年輕時,總覺得自己是‘奧特曼’,然後衝向大卡車追求自由浪漫。要這個時候沒有個爸爸從旁邊來上一腳,明年的今日就是忌日吧。”
“所以我說,這很像成年人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喝醉酒之後的“壯舉”,隻是一場打著自由的旗號進行放縱而已,要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要麼是一笑了之,沒人真拿它當回事。”
“所以保羅坎特總結那個年代的那句話很精辟:如果你還記得有關於那個年代的事情,那麼你並沒有真的在那裡。”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