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要是老子的反坦克槍在,連碉堡都給你拔嘍!”
戰壕內部,衛燃悻悻的抽回了手中的莫辛納甘步槍,最終沒有打出那一發毫無把握的子彈。
相對於匆匆打出一發做個嘗試,這個暫時來說足夠隱蔽的位置要更加的寶貴。所以在沒有足夠的把握情況下,不開槍是最好的選擇,而這,也是當初他在紅旗林場的槍械課程上學到的最重要內容之一。
顯而易見,這個隱蔽的位置並不像剛剛遇到陳啟的地方似的,因為距離美國人僅有不到兩百米而被過分關注。
但如果回到剛剛的位置,即便他有把握靠機瞄打中兩百米之內的敵人,也沒把握能在被美國人打死之前達成20殺的要求。
抱著槍靠著戰壕緩緩坐下,衛燃暗暗琢磨著怎樣才能完成回歸任務。
臨時抱佛腳去練練槍法顯然不太現實,那破本子總共就給了15天的時間,身上的彈藥包裡也僅僅隻有35發子彈。甚至保不齊這其中還包含了一次捕俘行動,真要等自己練好了槍法,恐怕門板店那邊的簽字都已經結束了。
“既然三百米外的敵人打不到,就打兩百米的,兩百米打不到就打100米的!”衛燃咬咬牙做出了他自己的決定。
抬頭看了眼即將被徹底擋住的夕陽,他先用土和石塊堵上了剛剛挖出來的射擊孔,然後這才取下了上衣重新穿好。
貓著腰沿著戰壕一番仔細的觀察,衛燃對目前的局勢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簡單的說,雙方各自占據著一個並不算突出小高地,彼此之間相隔著大概三百米左右的直線距離處於僵持階段。美國人想拿下誌願軍這邊的陣地,反之亦然。但奈何地形,雙方卻又誰都奈何不了誰。
固然,美軍這邊動輒飛機大炮加坦克的狂轟濫炸,但同時也被牽製了大量的兵力。而誌願軍的冷槍冷炮隔三差五的響起,其殺傷力似乎一點都不比那飛機大炮小多少。
除此之外,他還注意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在另一個方向的山腳位置,距離美國人的陣地僅有不到兩百米的地方,還零星的散落著幾輛潘興或者謝爾曼坦克的殘骸,而在那些殘骸往後不到五十米,便是美軍布置的鐵絲網,鐵絲網再往後百米,便是美國人的陣地。
換句話說,如果他能摸到那些坦克殘骸附近,或許就有機會完成狙殺20人的回歸任務。
但相應的,一旦被美國人發現自己躲在那裡,恐怕立刻便會招致火炮甚至飛機的打擊。
甚至,他毫不懷疑,在雙方的火炮觀測員手中的小方格子裡,那些坦克殘骸弄不好早就已經被標注上了詳細的坐標數據。
不過,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想完成回歸任務,那些殘骸附近明顯是最佳的藏身位置,也是目前他唯一的選擇。
返回剛剛與陳啟相遇的位置附近,衛燃在一番尋覓之後,撿了兩個破破爛爛的麻袋片,又撿了一段牙簽粗細兩指來長的鐵絲,起身便朝著後方走去。
找了片無人問津的荒草叢,衛燃在昏暗的天色下拔了些枯枝灌木和荒草,又用那根鐵絲當作鉤針,將它們毫無規律的彆在了被刺刀劃開的兩個麻袋片上。
粗略的弄了兩件看著還算可以的吉利服,已經打定主意的衛燃獨自在夜色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又返回了不久前打算開槍的位置,坐在仍舊放在這裡的工兵鏟上,取出金屬本子裡的指北針和腕表,盯著勻速跳動的指針耐心的等待著。
時間過了足足三個半小時,直等到夜空浮現出了漫天的星鬥,他這才收起了泛著熒光的指北針和腕表,拎上工兵鏟小心翼翼的爬出了戰壕。
在對方陣地上時不時升起的照明彈以及大功率探照燈的掃視下,衛燃借著灌木的掩護小心翼翼的往前爬了百十米的距離,並最終停在了一個墳包大小的土堆後麵。
冒險探頭看了眼對麵的美軍陣地,他在稍作停頓之後這才調轉方向,斜著繼續往前爬,最終停在了鐵絲網的邊緣。
這裡距離對麵的戰壕僅僅隻有最多百米的距離,偶爾,甚至能聽到戰壕裡美國人傳來的一些模湖不清的聲響和隱約的交談聲,甚至就連探照燈,時不時的都會從自己的身上掃過。
稍作停頓,等探照燈照向遠處,衛燃繼續往側麵爬動,耐心的尋找著鐵絲網的空隙,同時也和鐵絲網保持著兩米以上的距離,以免驚動掛在上麵的罐頭盒。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連續爬動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他總算找到了美國人的前出觀察哨。
這條斜著探出的戰壕距離鐵絲網僅僅隻有不到10米的距離,前麵停放著一輛坦克的殘骸,那鐵絲網,也在這坦克殘骸的前麵。但隻要湊的近了,他便能聽到坦克後麵隱約的交談聲,甚至還能聞到煙草飄蕩過來的味道。
動作越發小心的後退了一段距離,衛燃繞過這座隱蔽的觀察哨之後果斷往回爬動。並最終停在了距離美國人的觀察哨僅有100米左右的一台潘興坦克殘骸附近。
這台潘興坦克似乎是彈藥架發生了殉爆,不但炮塔被掀飛了,兩側的負重輪也缺斤短兩的,內部更是一片狼藉,並且帶著些許他曾在各個戰場都聞到過的屍臭味。
不過,好在這台坦克的整體框架還在,車頭的裝甲也保持著囫圇個,最重要的是,在它的底盤下麵似乎還有不小的空間。
“就是這裡了”
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小心翼翼的繞到了車頭的位置,揮舞著工兵鏟挖開了早已被炸的鬆軟的泥土,掏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洞口。
艱難的鑽進底盤下的空隙裡,衛燃不忘將剛剛挖出的洞口恢複了原樣,隨後便開始肆無忌憚的挖掘,在擴大著藏身點空間的同時,也將挖出的泥土堆在兩側靠近負重輪的位置用以加固和遮蔽。
在他的徹夜忙碌中,這輛坦克殘骸的底盤下麵空間也漸漸加大,而在外麵,即便到了深夜,那冷槍冷炮也依舊沒有停過,時不時的,誌願軍的陣地方向便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而美軍陣地那邊,不是探照燈被打滅,就是某個抽煙的二傻子被掀了頭蓋骨。
甚至即便什麼都沒打到,那冷不防響起的槍聲,也會讓美國人緊張的打出一顆顆的照明彈,又或者勾引著那些躲在碉堡裡的機槍冒出顯眼的槍口焰,進而招引來命中射手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