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尋找,他又再次跑下來大喊著說道,“喃開大學方向沒事!”
聞言,茉莉立刻對著電話回應了一聲,隨後掛掉了電話說道,“你去院子外麵看看街上情況怎麼樣!”
心知對方是在支開自己,衛燃果斷的轉身下樓去查看情況。
與此同時,茉莉也立刻給手裡的電話機換上了原本的電話線,賣力的搖動著發電手柄準備撥給小蘇媽。
當衛燃跑到小院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曹啞巴已經拎著一支不知道哪來的盒子炮在往外觀察了。
同樣探頭看了一眼外麵的街道以及周圍那些明智的沒有亮燈的鄰居,衛燃從兜裡摸出煙盒,取出一片紅參遞給了曹啞巴,“拿著吃吧,提神兒用的。”
聞言,曹啞巴接過衛燃遞來的紅參片聞了聞,隨後才丟進了嘴巴裡。
見這院門兒有曹啞巴守著,衛燃稍等了片刻這才往回走,等他進門的時候,卻發現楊媽和陶燦華也都已經上來了,此時楊媽手裡拿著一把菜刀,陶燦華則神情緊張的拿著一根能有一米多長的棗木擀麵杖。
“去地下室吧”
衛燃催促道,“你們上來也幫不上忙,咱們估計都幫不上忙,快下去吧。”
“萬一有鬼子打過來好歹能擋一下”陶燦華說話間,也將手裡的擀麵杖攥的更緊了。
“放心吧,這裡是英國租界,鬼子輕易不敢進來的。”衛燃略顯無奈的安撫了一句。
他既無奈於陶燦華手裡那毫無殺傷力的擀麵杖和自己手裡比擀麵杖強不了多少的小手槍,也無奈於在這華夏大地,竟然需要英國人的保護。
“衛燃說的對,楊媽,你先去下麵躲著吧。燦華你是個爺們兒,所以你得留下來。”
說話間,茉莉也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向衛燃問道,“情況怎麼樣?”
“外麵沒什麼動靜,周圍鄰居也沒什麼動靜。”衛燃說話間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此時距離開打已經過去了快十分鐘了。
“楊媽,你先去地下室吧。”茉莉催促了一句,順便也接過了對方手裡那把菜刀。
“唉!”
楊媽歎了口氣,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走進了儲藏間。
等房間裡隻剩下衛燃和茉莉以及陶燦華的時候,茉莉將手裡拎著的蠟燭燈放置桌子上,歎了口氣說道,“燦華,看來明天你不用去給植田先生彈琴了。”
“咱們要去幫忙嗎?”陶燦華杵著手裡的擀麵杖問道,“去幫著打鬼子。”
“就憑你?”茉莉哼了一聲,“還是憑你手裡的擀麵杖?”
聞言,陶燦華低下了頭,同時也攥緊了拳頭,甚至他本就瘦弱的身體,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
輕輕歎了口氣,茉莉看著桌子上的蠟燭燈喃喃自語的說道,“等消息吧,我們現在就算想做什麼,也根本幫不上忙。”
“彈幾首曲子聽吧”衛燃突兀的開口說道,“燦華,彈幾首曲子聽吧,比如廣陵散什麼的。”
“衛燃大哥,你就彆”
“至少讓大家不會那麼緊張不是嗎?”衛燃看著對方反問道,“而且也能讓你不那麼緊張。”
聞言,陶燦華愣了愣,隨後重重的點點頭,放下手裡的擀麵杖,起身走進房間捧出了一床古琴,彈奏起了衛燃“點播”的廣陵散。
然而,都不等這一曲終了,院子外麵卻傳來了摩托車的轟鳴聲。或許是被這噪音驚擾,陶燦華手中那床古琴的其中一根琴弦竟也“嘣”的一聲斷開。
一時間,陶燦華剛剛平複的心緒乃至這隻點著一盞蠟燭燈的大廳裡的氛圍,也都跟著重新緊繃起來。
很快,那摩托車的轟鳴由遠及近,最後竟在小院門口停了下來,那刺目的車燈,甚至都順著虛掩的房門透進了房間裡。
見狀,衛燃立刻拎著槍跑了出去。緊跟著,他便在夜色中聽到騎摩托的那人喊道,“彆開槍,是我,德意誌洋行的經理。沃爾克!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借車子的!”
“沃爾克先生怎麼這個時候來借車子?”茉莉追上來的同時大聲問道。
“我知道美香小姐不在,既然如此不如把車子借給我怎麼樣?”沃爾克說話間,他駕駛的摩托車上卻也下來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人。
這人湊到上鎖的鐵柵欄門的門口低聲說道,“是我,關秉文,茉莉姐,我想借車子還有啞巴叔和和衛大哥用用。”
“你要做什麼?”茉莉湊上來低聲問道。
“運傷員,當然是運傷員了!日租界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我們這邊傷了不少人。”
關秉文焦急的說道,“我們需要會開車的司機和足夠多的汽車,馮先讓我找沃爾克租了兩輛車,我想再找美香小姐借一輛,另外我還需要兩個司機,所以”
“先進來吧!”
茉莉說話間朝著曹啞巴打了個手勢,後者立刻打開了上鎖的院門。
“衛燃,你先帶沃爾克和小關進去坐坐,我給小蘇媽打電話請示一下。”茉莉說著,已經快步跑上了二樓。
“請進來吧”
衛燃引著二人往裡走的同時,還不忘拿起手表看了看時間,此時,距離兩點半隻剩下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