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戰鬥規則的改變,不是太虛派自己能夠做主的,還需要經過各方監督者同意。能如此迅速的解決問題,也可以說明各大勢力對太虛幻境的看重。
兩百點福功,相當於多了兩刻鐘的修行時間,這次檢舉實在是劃算。
隻是不知道,當那個對手下次找了更多更強的丹藥來強化,卻發現丹藥不能再使用……會是什麼心情呢?
薑望想了想,又問道:“對剛才與我對戰的那個人,太虛幻境有什麼懲罰嗎?”
日晷上方的聲音回道:“太虛幻境出現規則漏洞,是太虛幻境的問題。不是發現者的問題,也不是利用者的問題。太虛幻境無權處罰。”
這個回答比懲罰了那個對手更讓薑望滿意。
它說明太虛幻境現在的整體風格,還是近於虛澤甫,而非虛澤明的。
……
……
武安侯府裡鶯歌燕舞到夜半。
武安侯獨自修行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堪堪做完早課後,放著褚幺在那裡站樁,薑望便自己走到大門外。不多時,一輛刻著老山印記的馬車徑直行駛到門前,車簾掀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走了下來。
白的是越地貴公子白玉瑕,黑的自然是無業遊民向前。
隻是白玉瑕的確穿的是白衣,向前的衣服,或許原先並不是黑色。
“兩位遠道而來,薑某未能出城相迎,實在不該。”薑望表現得客客氣氣,讓府裡下人也都清楚了這兩個人的分量。
他出門來迎,當然是因為向前,但如果隻是向前獨自來臨淄,他大約是懶得招呼一聲的。
與白玉瑕的關係,隻能說是相熟的普通朋友,畢竟之前在夏地老山彆府,也還相處過幾天,互相切磋得熟了。沒有一起經過什麼事,深交是談不上的。
至於特意抽時間寫一封給白玉瑕的信,加武安侯之印,正式寄往越國,也隻是應向前之請。
對薑某人假模假樣的客套,向前隻是翻了翻死魚眼。
而白玉瑕直接雙手交疊,一躬及地:“侯爺為我父報得血仇,請受白玉瑕一禮!”
薑望急忙上前扶住,隻道:“不必如此!”
張臨川在越國轉了一圈,最後負傷而走,他是蹲守了個正著的。但張臨川那一趟還是殺死了越國一位名門家主,且死者正是白玉瑕的父親,他卻是後來才知。
世間之事,因緣際會如此,倒也難言。
那時候他將白玉瑕從天目峰上帶下來,又哪裡會知道本欲徐圖的張臨川,會忽然蹦將出來,立成生死。
兩人還在這邊你推我讓,你拜我攔。
向前已打著哈欠道:“行了行了,進去說吧,先吃點什麼?我已餓得肚子咕咕叫!”
薑望便笑罵著讓管家去準備酒菜,自己則親自領著這兩人往前廳走。
武安侯府乃是朝廷大匠奉旨督建,又有重玄勝添東添西,晏賢兄偶爾來妝點……一應格局布置自是沒話說。
但白玉瑕是富貴慣了,向前是邋遢慣了,都沒什麼感覺。薑望也就懶得介紹誇耀了,隻帶路匆匆地往裡走。畢竟有些布置的妙處,他也難得能想起來。
廳中分主次落座。
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白玉瑕再一開口,薑望便嚇了一跳。
“你要做我的門客?”
這可不是挑了挑人品性格就選來的管家謝平,也不是侯府護衛統領、軍中簡拔的方元猷。甚至於不是老山鐵騎的統領薛汝石。
白玉瑕是什麼人物?
越國名門琅琊白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體內流淌著真正的貴族血脈。
其父雖死,白氏骨架未倒,放眼整個天下,琅琊白氏也都是享有一定聲望的。
其人本身也是黃河之會正賽選手,正兒八經的國之天驕!
無論身份地位,還是天賦才情,都遠非前麵那些人可比。
他薑望的確曾經也掛名過重玄勝的門客,後來還傳為佳話。但說實話,他的出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做個門客什麼的,半點不違和。
白玉瑕則是完全不同。
以白玉瑕的出身背景、天賦才情來做門客,無論是做誰的門客,都可以說得上一聲“屈尊”!
此前雖然也有林羨說過什麼願為薑青羊門下走狗,有藺劫說過什麼世間最天驕。但那些人也都是各自國中的寶貝,若非是齊國征調東域列國軍隊的特殊情況,又怎麼可能會真的給薑望鞍前馬後?
門客與主家的關係就是從屬。
不是誰都像重玄勝一樣,一開始就平等對待薑望,也不是誰都像薑望那樣,可以成長得那麼快的。
天下相交似重玄勝薑望二人者,又有幾個?
“不合適不合適。”薑望連連擺手:“白兄乃天生貴子,豈能居於薑某之下?”
他想到白玉瑕既然決定離開越國,拋下那世代名門的積累,自然有白玉瑕難言的理由,並不方便深問。
因而誠懇地說道:“白兄若是願意入仕齊國,我倒是可以代為引薦。以伱的人品才能,不說立刻就拿到什麼要職,但無論軍中、巡檢府、地方上,總歸能有個看得過去的位置。”
白玉瑕道:“玉瑕自知,此來不過是仗著向兄的情麵。但武安侯待人之誠,玉瑕已是感受深刻。”
他認真地看著薑望:“不過我雖然已經離開琅琊,並決定不再回去,白家卻還是在那裡。我若是直接入仕齊國,齊廷公卿難以信我,前景有限。還留在琅琊的親族,處境也很難有好,我心難安。
我又自幼養在金碗玉勺中,不知世情,難營俗事。
唯獨隻知一點,親賢遠佞,以誠待誠。”
說著,他起身離席,又複下拜:“侯爺之人品才能,是玉瑕生平僅見,可謂賢矣!請允玉瑕在侯爺麾下,得侯爺教誨,學幾分風采。以期他日能如侯爺,亦克命運之賊。此後勞苦無怨,刀山火海自蹈之!”
白玉瑕這番話,說的是誠懇至極。
薑望不由得為之動容。
“我固當不得一個‘賢’字!”他上前托住了白玉瑕,手上用勁:“白兄若是看得上,我們仍然以友論交,互相切磋,道途漫漫,攜手並進便是,倒不必非要定個什麼主從。”
“非功而祿者,我不能受。”白玉瑕認真地道:“白玉瑕生於天地,豈能白受庇護,厚顏恩蔭?若是侯爺不願差使,玉瑕情願就此離開。”
薑望這下再不能遲疑。
握著白玉瑕的手,誠懇地說道:“白兄肯來相助,薑某是如虎添翼,直欲高飛。此後天高海闊,敢縛蒼龍!”
向前全程坐在旁邊打瞌睡,此刻聽得兩人的聲音逐漸高昂,才恍惚醒過神來:“上菜了?”
“是,上菜了。”薑望與向前相視一笑,說道:“該去飯廳!”
感謝書友“夜雨西樓”成為本書盟主,是為赤心巡天第369盟!
他今天在盟群裡說,看了會評論,就不知道為什麼又上了個盟。
什麼評論啊,那麼有勁?
感謝盟主“宮灬白”打賞的新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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