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恪韓圭已成祖,母漢公空留聖賢名!
慶火觀文如此悲憤,圍攻她的幾人,並無一個共情。
他們根本無法確定,慶火觀文哪一句是真。
戲命此時已經遍身覆甲,整個人看起來膨脹了不止一圈。臃腫的機關鐵甲不但
沒有減慢他的速度,反而使他得到全方位的增強。
在五人混戰的情況下,大範圍的道術很容易波及隊友,等閒傀儡又無法參與這等層次的戰鬥,不能夠形成配合。所以他棄術而用功,攥緊了拳頭,以數倍於本身的力量,轟出墨家嫡傳的【譬侔援推四小取】!
此四取,是墨家學問裡的四種辯論方法。也是戲命此刻逐步壓迫、不可回避的邏輯鐵拳!剛柔相濟,圓缺無漏,很好地填補了幾位隊友的進攻縫隙。
「我們信史書,還是信你?」他以拳代問。
而慶火觀文隻道:「那我且問你們,妖族天庭是什麼?人族起源何來?遠古之戰的真相你們真的清楚嗎?」
「不必回答!」此三問之後,她大步而前,一巴掌掀翻戲命壓下來的拳頭,大手一揮:「你們所看到的曆史,其中就有我的編撰!我造曆史如此,後來者造曆史亦當如是,我無怨尤!」
「隻是……」
她身上的祭袍飄卷不休,其上火紋仿佛活了過來,躍出祭袍,在空中遊動:「我曾經擁有的,誰也不能抹去。我曾經贏得的,誰也不能忘卻。我將要尋回的,誰也不能阻擋!擋我者死,擋我者罪該萬死!」
「史書固然不可儘信,但相較於言論,我相信一個人的行為更具有代表性。」薑望潑灑劍光如飛瀑,以無與倫比的殺力,牢牢占據主攻手的位置:「儒學法學我都不通,但此二者顯學傳世,曆來授業育人,於人族有文教之功,當有德名。你說儒祖法祖怯戰,但事實上正是她們擋住了魔潮,所以「怯戰」一詞並不能成立。即便你所言皆為真,我想其中也必有隱由。」
「孔恪、韓圭之所以能夠擋住魔潮,是因為祝由在與我交戰的過程裡受損!」慶火觀文道:「我打穿九天,渺遊宇宙,臨死之前,以一點碎肉、一縷殘魂在這浮陸鎮魔。她們所麵對的魔祖,並非完整狀態!」
「你鎮的什麼魔?」薑無邪提槍而問,身形在慶火觀文四周不斷閃爍,每每紅芒點落,如似天外飛來。
對鎮魔一說,他是嗤之以鼻。
魔祖祝由力壓儒祖、法祖,在上古人皇有熊氏的圍攻下,才得飲恨。這還不是完整狀態?
上古人皇是紙湖的不成?!
慶火觀文怒聲道:「《山河破碎龍魔功》,便被我鎮壓在此。自上古至如今,一去多少年!你們剛才聽到的,就是這門魔功的吼聲!無知小賊,真當我怕你們?我怕的是魔祖複生,現世受殃,人族生靈塗炭!」
「你說……」疾火玉憐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終於從對軍陣的專注掌控中轉過頭來,作為疾火部首領,代表浮陸人族加入這場對話:「你擔心人族生靈塗炭?」
「現世人族方為人族,你們不過是我隨手捏成的彷品!就彆應激了!」慶火觀文大袖一揮,天低三分:「你還想去現世?你以為你是誰?這小皇子真把你帶回去,你也永受現世壓製,寸步不進,幾是行屍走肉!」
她的言語如此冷酷,似刀子一樣紮在疾火玉伶的心口。也踐踏著浮陸人族的自尊。
對於薑望等人,她更是氣勢洶洶:「你們都是現世人族,但非生而高貴。是因為如我一般的老家夥的努力,才生而為現世主宰。現在竟為這些泥塑,與我為敵?!」
她身上黑焰滔天,一如她高熾的氣勢:「我創萬法,掀妖庭,擋魔潮,鎮魔功!便是尋來有熊氏,較我計功未為多!人皇我也當得!小子,你怎敢說,人族未來,與我無關?」
薑望橫劍一抹,潮起一線天!
畢生所學劍式,儘在此刻對攻。
「曆史的真相都在曆史中!不必用言語告訴我誰是你,你的選擇正在描述你是誰!」
大軍之
中專意輔助李鳳堯的連玉嬋,一時既驚且歎。
坦白說她是動搖了的。
麵對這樣一個疑似人族先賢的存在,東家也太堅定!
其人劍分黑焰,一夫當關,巍巍似青鬆。
又有佛光普照,淨禮小聖僧為他補漏,使他可以全意於進攻。
又見戲命身似鑄鐵,一拳重過一拳,想要掠取慶火觀文更多的注意力。
而在薑望巍巍青鬆般的挺拔身姿後,一尊紅鼎升如旭日。
雄鎮四方!
鐺!
日出青鬆之後,一尊紅鼎鎮黑焰!
有三足立山河,更兩耳聽眾生。隱隱有長歌之聲響起,歌曰,「因緣際會夢裡遊,紅塵糾葛鼎中烹,大丈夫如豪傑死,亦如豪傑生!」
薑望感覺到自己的元神海中,朝天闕震動不已,如在呼應。
薑無邪的身周,開始泛起紅色的星光。他的墨發紫童,都被紅色星沙沾染。這讓他在陰柔俊美之中,又多了一些神秘與夢幻。
大軍之中的疾火玉伶癡癡看來。
他的氣勢再次拔升!
「你說她們都是泥塑嗎?」
聲如鼎鳴,槍似鳳回,千百點尖喙同時落下!數不儘的星芒竟然結成一隻紅色的鳳凰,無儘紅塵線是它的尾羽,狂風傾於暗湧,竟然將慶火觀文的祭袍都壓了回去,壓得服服帖帖!
「可我真切地被愛了!」
此句最後一聲,合在槍鳴裡。
就此一撞,將慶火觀文撞得貼到了那尊惡鬼天道的身上!
漫天星芒,無儘紅塵。
紅鳳凰的虛影生而又碎,碎而又生,一時之間生生不息,直落千百擊!
大齊九皇子仗之以同諸宮相爭的槍術絕技,百鳥朝鳳之——
鳳凰於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