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_赤心巡天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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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1 / 2)

和國的神命之子坐在那裡,盤膝而直身,飄渺淡然,仿佛一支點燃的信香。

就此引香傳信,遂有百鳥朝鳳。

接下來接二連三地走進來一些人,也都算是熟臉。

黎國的謝哀、魏國的燕少飛、盛國的盛雪懷、宋國的辰巳午、雍國的北宮恪……

北宮恪?

鐘玄胤悄悄傳音問劇匱:“老劇,你是不是偷偷降低了考核難度?”

劇匱麵無表情:“北宮恪比你知道的要厲害一點,當然,考核難度也降了一點點。”

雖然他是【九格幻境】的設計者,但修改整個考核幻境的難度,也不是動念即成——主要是設計之初,就沒有考慮過難度分級的事情。看李一、鬥昭、重玄遵他們,過得很輕鬆嘛!

這會兒意識到難度過高,便握著太虛勾玉,坐在這裡一點一點地調整,從神臨境的考核關卡開始修訂,僅就這一層,就不知要耗時多久。哪裡可以鬆懈一點,哪裡不能鬆懈,都要反複斟酌。不僅要考慮公平的問題,更要考慮調整到什麼程度,才有考核的意義……其實是在觀察的過程裡,狠狠放了些水。

好歹讓北宮恪這等級彆的天驕能夠擠進來,不至於曲高和寡,無人問津。

參與九格考核的人其實非常之多,以劇匱之神思,乍一看那密密麻麻星河閃爍般的幻境之光,也頗覺暈眩。

每一個光點,就是一個正在進行中的考核幻境。

他的目光掠過之時,九格幻境就會不斷地給他試煉反饋。他要確保幻境的穩定、考核的公平,要及時處理一些超出設計的意外,乃至修訂事先未曾發現的考核裡的矛盾部分……

這份工作著實不輕鬆。

現在慢慢降低九格幻境的難度,也不敢邁開步子,隻能微調。得考慮到不要把門檻壓得太低,以至於真的人滿為患——用北宮恪做個標準就很好。

北宮恪是上屆黃河之會內府場的八強,天下驕名。更是如今的雍國棟梁,神臨強者。作為雍國名實相符的第一天驕,隨著雍國國勢的躍升而躍升,幾可稱“英雄承運,運遂英雄”的典範。實力早非昔日可比,世人都當刮目再看。

真要論起來的話,當年與他同為內府場八強的那些人,還真不一定能比他——好吧,除了一個觸憫已經死了,其他人還真是仍比北宮恪強。

薑望、黃舍利、秦至臻、趙汝成、項北、謝哀……這是什麼陣容?

劇匱愈發意識到,那一年的黃河之會內府場,質量真是高得可怕,堪為曆屆之最。

總之北宮恪是個非常合適的門檻。

不如他者不得入。

有了清晰的參照,工作才算是輕鬆一些。至於神臨境之下的幻境考核,就暫時管不到了——也無須太在意,之後的太虛公學,自然可以容納他們。

在鐘玄胤的注視下,北宮恪著短甲、佩雙劍,頗為英武地走進天宮來。

他姿態挺拔,也很努力地展現氣勢,但眉眼之間,疲色難掩,可見通關九格對他來說並不輕鬆。不過入宮之後,抬眼一看四周,頓時又昂揚起來——苦心人,天不負,努力終有回報!不枉這些年舍生忘死,奮苦拚搏。我竟能與這些人同座!

早早地見識了絕世天驕,北宮恪畢竟是謙謹的,沒有讓自己飄得太高。

他下意識地就準備去最末一個位置坐下,但風華蓋臨淄的重玄遵和騎戰無雙的王夷吾已經占據了那邊。人家朋友之間聊得正開心,總不好沒眼力勁兒地往邊上湊?遂往左折,獨自坐了“叁壹”。

“叁壹”也不是一個特彆讓人自在的位置,因為隔了一個位置的“叁叁”,就是七殺真人陸霜河。

作為這座天宮裡的“差生”,他沒有太多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坐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陸霜河坐在那裡,沒有表情,連發絲也是不動的。

可能硬著頭皮硬久了,北宮恪莫名其妙地覺得頭皮有些癢,但不敢去撓,生怕打擾了旁邊的大人物。

但越是不敢撓,越是覺得癢……可謂心障矣!

旁邊空著的這個蒲團,像是一個空蕩蕩的世界。十分的空曠,寂冷,好像總有涼風吹來,讓他脊生寒意。

要不要跟陸真人打個招呼呢?

打招呼他不理怎麼辦?

不理也就算了,嫌煩怎麼辦?

快來個人坐下吧!

在雍國威風八麵、被視為下一代核心的北宮恪,幾番斟酌之後,終於轉過頭,打算跟陸真人淺聊兩句。

一個踩著馬靴、身穿戰衣、膚色黑亮的寸發女人,占據了他的視線,在“叁貳”坐下了。

有人來了!

他和陸霜河之間的空白,終於被填補。

但北宮恪不但沒能鬆一口氣,反而腦門一緊,愈發不自在——

旁人或許認不得這位不常露麵的墨賢,他這雍國的第一天驕,又怎會不認得米夷?

“尚同”會議的列席者之一,毋庸置疑的墨家核心高層!

當前這個時代的墨家戰衣,基本都是在她的主導下設計完成。

更是一個“矯枉必須過正”的強勢人物。

來的時候北宮恪還在想,佘滌生叛逃,墨驚羽身死,戲相宜被驅逐,戲命跟著走了……墨家若有人要來朝聞道天宮求道,會是誰人?年輕一輩,似乎沒人了。似墨文欽之輩,勉強也能算天才,但還不如他呢。

他通過考核都如此艱難,險些被淘汰,墨文欽之輩是肯定過不了關的。

卻是沒想到,來的竟是米夷這樣層次的墨家真人。

不過陸霜河都來了,米夷也就算不得什麼。以薑真君如今的修為,指點她是綽綽有餘。

問題在於……米夷坐在他旁邊。

現今雍國和墨家的關係,可微妙得緊。

雍國以墨學為國學,因此得到墨家的支持,也在以機關術改善民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相應的,墨家在雍國的話語權亦在不斷拓展。

當前雍國走的不是對外擴張,而是發展自強的路。

對於是否深度參與國家體製,墨家的態度其實並不絕對。墨家高層有“再看看”的共識,他們需要在雍國的具體發展中,來做權衡。所以他們參與雍國政治,又不參與太多。

如米夷這般的墨家頂層,一個入仕雍國的都沒有。

已經接觸國家體製,路隻有兩條。前者是道門,直接參與國家體製的創建。後者如法家,門徒入仕,聖地孤懸。

但钜城那邊還在斟酌呢,不久前的治水大會,齊茂賢代表雍國,卻有向道門靠攏的趨勢。

雍帝韓煦似乎想學昔日莊承乾,要玩腳踩好幾條船那一套。

北宮恪坐在這裡,真不知米夷若是興師問罪,他該怎麼來答——因為雍廷的態度,其實也不明朗。他是沒辦法講話的。

好在米夷坐下來之後,隻是對他點了點頭,就跟旁邊的陸霜河聊了起來。

北宮恪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又把這口氣提起來。

南鬥殿一直在南域,钜城也長期懸停在南域,這兩位真人彼此肯定是認識的。

但今天看來,不止是認識,似乎還很相熟?

至少陸霜河這樣冷酷的人,也願意花時間跟米夷聊兩句。

北宮恪心中思緒萬千,猛然生出一念——陸霜河有可能加入钜城嗎?

這不僅對南域的局勢有影響,對雍國的決策,也是極重的考量。

陸霜河這樣的當世頂級真人,是必然可以證道的存在。唯一需要斟酌的,就是他證道之後,會立成何等實力的真君。

薑真君是開天辟地以來最強的洞真修士,以最煊赫的姿態萬界證道,如此成就的真君,實力幾乎可以定為新晉真君的極限——以表現而論,正麵迎接燕春回,以大勢逼得忘我人魔燕春回改道,連人魔之號都去掉了。說明薑真君至少能在燕春回麵前逃命。

在觀河台上,薑真君更是敢與應江鴻相對拔劍——剝開局勢影響的話,是不是說他至少也有能接南天師一劍的把握?

北宮恪平時就很喜歡探討天下強者的實力排序,私下裡還效仿妖界獼知本,排了個榜單。故而對今日天宮在座的這些人的分量,格外認知深刻。

以薑真君為新晉真君的標杆,陸霜河大概會稍弱一些?

那也是足夠撥弄天下風雲的力量!

進入朝聞道天宮的人,有那麼點一茬一茬來的意思。

原野一來,其它國家的人就接踵而至。

米夷但至,宗門體係的天驕就絡繹不絕。

青崖書院的莫辭、暮鼓書院的季貍、仁心館的易唐、東王穀的謝君孟、暘穀的符彥青、三分香氣樓的夜闌兒、三刑宮的卓清如……

一個接著一個,漸漸驅散了論道殿的空蕩。

夜闌兒當仁不讓地坐在了【第伍】,也即第一排最後一個空位,

剩下的人則都坐得很隨意,基本上是有空位就坐。

當然卓清如肯定是要往前擠一擠的,方便記錄第一手的訊息。但她來得較晚,第一排已無空位,隻能在第二排的幾個空位裡猶豫。

這一猶豫,就收到了劇匱的眼神示意。

“啊,劇師叔,你也在。”卓清如作驚喜狀,扭扭捏捏地坐到了劇匱旁邊,序為【第捌】。

“多新鮮!我還是太虛閣員呢!”劇匱冷冰冰。

“甚至於九格幻境都是他設計的。”鐘玄胤在一旁幽幽地補充。

“哈哈,差點忘了!”卓清如也不知自己‘哈哈’個什麼勁兒。

像所有敬畏嚴厲長輩的年輕人那樣,她坐得渾身不自在,左顧右盼地緩解尷尬。一晃眼,便瞧著師叔旁邊的鐘玄胤,正以筆為刀,刻寫不停。

她眼睛一亮:“鐘先生!您在記錄什麼呢?”

鐘玄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法家弟子對第一手消息的好奇,倒是像史家多一點。隨手抬起手裡的竹簡,讓她看一眼:“喏,很簡單地信息。”

卓清如看了看,確實沒什麼有意思的內容,很有些失望,但麵上還是表現得很有興趣:“就連我的座次也要記錄呀?”

朝聞道天宮的曆史意義絕對非凡,今天留下的每一個字,未來都會被反複注視。鐘玄胤有這樣清晰的判斷,但他作為史家並不評判,隻笑了笑:“紀實就是這樣無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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