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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整數(1 / 2)

首當其衝的是李一。

他的劍太快,七恨前手掀開祂往日布於書山的伏筆,後手他的道劍就殺將而至。

恰恰迎上了魔功毀滅後的魔氣之潮。

李一的第一個動作是進攻!

不但不退,反而加速撞入其中。

此番快一步,魔潮就少一步蓄勢,便弱三分。

當然,即便弱三分,它也毀天滅地。

每一縷魔氣都貪噬天地,每一絲魔意都是魔。古往今來的禮樂崩壞之魔,也滲透了整部《勤苦書院》的曆史,如大江大海,狂潮追濤!李一雪袍獨劍,溯流在其中。

他的劍非常簡單。在視覺上隻是一刺、一橫。

所有撲他而來、與他接觸的浪潮,都在瞬間被清空。

一劍掃平萬頃海,隻身又下九幽泉。

他像是海嘯之中飄搖的孤舟,可是孤舟所經之處,總能殺出一個風平浪靜的瞬間。

《禮崩樂壞聖魔功》是已經輸掉的棋,本就注定毀在今日,隻可等待於時光中重鑄。

七恨加速了這個過程,並將這個過程裡爆發出來的恐怖力量催之為棋,要一子屠龍。

李一先手兌子!

而後月湧大江。

輕衣展風的重玄遵緊隨其後,從天而降的同時,便捉月為刀,橫斬魔海。

無邊魔潮竟開隙,遽然又合湧。

轟轟!龐巨的【諸外神像】自黑暗中走出,雙臂一張,以極致的毀滅和破壞力量,撐住了兩邊潮湧。

重玄遵便在這黑暗蔓延的過程裡,踏浪推月,逐魔斬念。

黃舍利的逆旅無法撥回聖級力量,卻也不會在此刻袖手。故是以九層雷音塔轟臨鎮海,黃麵佛的金身,粲然在雷音塔中。父女聯手,寶刹坐佛,殺力何止倍增?竟然短暫地鎮平魔氣浪濤!

太虛閣眾,除了一個薑望被魔氣逼停,也就是一個劇匱還在維持【黑白法界】,確保環境優勢,一個秦至臻停刀在千秋棺上,繼續維持【無衣】和【鐵壁】——他擔心薑望在鎮魔的關鍵時刻被偷襲。撇開同僚之前的情誼來說,一顆超脫意念和薑望的生死,在整個諸天大局勢上孰輕孰重,還真不好說!

若能以放棄一顆超脫意念為代價,永遠抹掉薑望的存在,七恨極有可能是願意的。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

不能說太虛閣眾的反應不及時,甚至他們每個人都做出了當下最正確的選擇。

但強行把《禮崩樂壞聖魔功》摧毀,短暫地擁有了磅礴力量的七恨,無疑是恐怖的!

此刻的祂,在力量上就像聖者左丘吾執勤苦之願在手,偏又以不朽者的眼界在此縱橫——祂可以有更細致的戰法,更精妙的變化,但在決心已下的當刻,祂隻純粹地推動魔氣。以如山如海的魔潮,將一切阻隔都蠻橫地推開!

刀開魔潮,便撲回魔氣的海嘯。劍殺魔氣萬頃,便以億頃回湧。千丈雷音塔,即以萬丈傾。

這很不美學,但很直接。

【春秋筆】抬,【汗青簡】定,七恨不殺一人,隻專注於逃竄。這逃脫的手段,也遠遠超過絕巔修士的想象。形身一抹空,風吹歲月門。

那扇被禮孝二老駕馭【春秋筆】關上的時窗,又一次嘎吱搖響。

而聖魔體內七恨形身消失的那抹空白,在被魔氣吞回之後尚餘一眼——這一眼空白,仿佛七恨留在這裡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左丘吾。尚未被解決的魔潮中,殘存七恨譏誚的聲音:“你這部平庸的,有資格容下七恨嗎?”

“寫人物不深刻,寫故事不立體。寫情不深,寫恨不重,根本沒有濃烈的情感,隻有你刻板又軟弱的願望,在字裡行間哀愁。你連做夢都謹小慎微,不敢放肆奢求,寫史書你不配,做家你也不夠格——你根本不會寫戲!”

這一局已經結束了!

左丘吾深刻明白這結果。他剜掉了司馬衡身上的魔瘡,清除了勤苦書院的魔患,留下了“吳齋雪”的曆史投影,挫敗了七恨抹掉自身隱患的計劃。但是沒能留下七恨的超脫意念,更沒能殺死不朽者。

算是完成了既定的目標,但沒有實現更高的期望。

他在時焰之中凋如殘燭,大塊大塊的過往,在他身上剝落。這不斷消解的人生,最終是堆積在腳下的燭淚。

“是啊。”他說:“七恨這樣的角色,不應該出現在我的故事裡。”

“但這並不是我沒有寫你的能力,而是這個角色的演化,有悖於我的寫作主旨。我承認我沒辦法用我這支筆,合理地殺死你,但殺死你並不是我最重要的追求。七恨,你很重要,卻不是最重要。我當然憎恨你,但最重要的也不是我的情緒。”

“任何人都無法動搖我寫作的想法,哪怕你將要逃出這篇。你問我這個故事是否能夠容納你,我隻問我自己——我寫這部書,是為了什麼。”

他的燭火沒有平緩,反而瞬間高熾!

此身急劇消融,如洪水潰堤,已經勢不可阻。

他赴死的覺悟,就如七恨毀掉《禮崩樂壞聖魔功》。焚身如焚書。

“先彆急著死啊!!”鬥昭立刀於那抹空白前,將刀鋒劈入其間,回過頭來對左丘吾喊。

左丘吾明明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開了個玩笑:“多謝鬥閣員掛念。我意已決。”

鬥昭卻沒心情與他玩笑,隻呲著牙:“老院長是不是忘了什麼——鐘玄胤呢?!”

左丘吾笑了笑:“不叫我老東西嗎?”

鬥昭定了一定,心中輕歎,遂單手拄刀,行了一禮:“很抱歉讓您產生這樣的誤會,但楚人溫文有禮,並不都是鐘離炎那般。他是不是罵過您?我替他向您致歉。”

終是以玩笑對玩笑,消解了幾分沉重。

聖魔的軀殼這時如沙而潰。魔功已解,魔靈早死,魔軀自然不能再存在。

七恨留下的那一眼空白、空白之中劈入的刀,乃至於鬥昭和左丘吾的殘身,都體現在外。

左丘吾抬眼而眺。

正以天道力量壓製魔氣的薑望,正好往這邊看來——七恨所推來的極致精純的至情極欲魔意,在當前局勢下限製了薑望這個變數,在這局之後,卻是薑望巨大的補益。

他本就是在天魔平衡的基礎上,以諸界證我而成道。一直以來魔猿在兀魘都山脈的修行都按部就班,進境談不上有多快。現在魔意增長,天道補強,他將大步往前走。

七恨給予他和【子先生】程度相當的重視,下血本定死他們兩個的選擇後,才破窗而逃。

現在他雖不能調動太多力量,卻也一直在關注戰場。

左丘吾看著他說:“鐘玄胤的下落……薑真君一直都知道。”

太虛閣眾人看向薑望。

薑望愣了一下。

左丘吾在冰棺之中的確給了他承諾,對他有所交代,但也並沒有說清楚鐘玄胤的消息啊。

但立即他就反應過來,從手中翻出一卷青簡——這是當初鐘玄胤送給他的小玩意,說是《汗青簡》的仿品。

他一直帶在身上,最初是記錄他斬殺異族十八真的過程,以確認他在天京城的豪言。用史家的手段做憑證,避免落人口實。

後來麼……

他便用此簡,在去年的太虛會議上做了記錄。

此刻青簡一展,字跡顯現,其曰——

“鐘玄胤事不至,記缺席一次。”

這是道曆三九三零年太虛會議的記錄,為太虛道主所注視。

無論《勤苦書院》的曆史怎樣演變,無論最終發生了什麼,鐘玄胤的故事不會消失,這個人物不會被抹去。

鐘玄胤事不至,非死也。

鐘玄胤一直存在,太虛閣一直記得!

左丘吾當然也不曾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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