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明的名字挺草率的,身為魏國龍虎壇主的兒徒,取個名字叫“天亮了”……
但他的實力卻毋庸置疑,棄姓逐名的文永,就是被他強勢打進敗者組,一點反抗機會都沒有。
也算是反應了這麼多年的宋魏之爭,曾經和魏國並駕齊驅的宋國,其實已經被甩下一個身位了——倘若不是辰燕尋橫空出世。
現在所有人都認識到了辰燕尋的力量,並把他當做朝聞道天宮列名者一般的奪冠大熱門。
值得一提的是,同為魏國選手,參加內府場比賽的東方既明,反而比參加外樓場比賽的駱緣要大三歲,今年已經二十。
這也說明駱緣的自信,根本不壓製修為,磨礪極限,自信“走到便是極限”。
頗有當年重玄遵跳過內府直取外樓的氣勢,隻是不知能否像重玄遵當年一樣橫掃所有。
薑安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換而言之,勝者組二十五人裡,這十一個人我絕對打不過,挑到他們就是輸。”
白玉瑕在旁邊安慰:“不能說絕對打不過吧,贏的機會基本沒有。”
“小師姑,還有我呢。咱們是自己人!”褚幺趕緊道:“可得把我也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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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褚幺,十二個人不能選。”連玉嬋在一旁開口:“二十五人的勝者組名單裡,你隻有十三個選擇。”
“以戰鬥風格而言,你挑戰劍閣裘夢洲的勝算最大。”祝唯我冷峻地開口:“他本就是這一代劍閣弟子裡的佼佼者,又是萬相劍主絕巔後,親自培養的劍匣傳人。劍術繁雜,號稱‘萬流皆通’。對付其他人是無往而不利,但恰恰被你的《閻浮劍典》克製。”
“你至今沒有拔劍,是個大優勢。所有人都在猜你的劍是什麼,劍閣傳人尤其期待。你隻要抓住裘夢洲的自信和期待,就能把握戰鬥節奏。在他試圖變幻劍招主導戰局的那一刻,全力爆發閻浮劍典的變化,必然會導致他接劍解劍的錯手……贏他不難。”
若是依祝唯我的性格,他隻會向最強者發起挑戰。但這是薑安安的比賽,他還是希望薑安安少吃一點苦頭。若能在黃河之會上多進一步,往後回想起這場盛會,或許也會少一些遺憾。
當年他也準備了很久的黃河之會,但卻在那一天來臨前,永遠地離開了莊國。
“次選是暮鼓書院的梁宛白。是暮鼓書院移鎮禍水後湧現出來的人才,今年都已經二十六歲,在內府場算是最年長的一撥,理論上積累也最深。禍水戰場的長期曆練,會讓他輕視你這樣沒見過血的對手,可是他的殺伐能力,還沒有強大到支持他的輕慢。”
“他天生親水,最擅水行。安安你雷法精擅,耳識通明,【天音雷】是你的殺手鐧,在麵對梁宛白的時候,有一錘定音的效果。隻要壓製他的快劍,逼出他的水域,就有機會一擊致勝。”
純以戰鬥才情而論,祝唯我不會輸給任何人。在和凰今默的同境戰鬥中,他能做到“三焚”。也就是說,凰今默涅槃三次,才能夠擊敗他。
這是在他積累不如凰今默,各方麵條件都不比凰今默強的情況下。
凰今默在各方麵都已經做到一個真人能夠靠資源堆積到的極限了……不存在還有什麼機緣,她能夠擁有的機緣,凰唯真都已經幫她創造。剩下的就真是純靠悟性天資,才能有所進步。
祝唯我能夠慢慢補足自身積累的欠缺,也是靠妻子的貼補,老丈人的救濟。但可以逼出凰今默的涅槃,絕對是戰鬥才華的揮灑。
在黃河之會內府場的戰鬥層次上,他做出來的判斷,準確性不會比薑望低。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對各個參賽選手的熟悉,但熟不熟悉,內府的極限,不也就在那裡?
“那還是梁宛白吧。”薑安安摸著下巴:“聽說司閣主很記仇,把他弟子擠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找我的茬。陳宗師就很好了,待誰都和睦,也很大度。”
白玉瑕撇了撇嘴,他始終忘不掉在劍閣被倒吊的那些日子:“你這一句聽說,就要被記下了。聽誰說的,那人也要等教訓。”
“有何可憂。”許象乾搖頭晃腦:“你哥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跟他司大真君屬於是針尖對麥芒了。”
作為長輩的熊靜予,隻在那裡笑:“欺負陳宗師脾氣好啊?你這想法可不對。若是真個打下了梁宛白,回頭我可得領著你上門賠禮去。”
黃河之會雖說在儘力推進公平,鎮河真君作為統籌全局的裁判,都不對自己的妹妹和徒弟做賽前指點。
但有些人情的部分,還是不可避免。
就比如這正賽前夕的挑戰賽,統共五個挑戰名額,挑誰不挑誰,並不全然是勝負的考慮。
對任何一個正賽選手來說,少打一場,少露一些底牌,就多一分生機。
同為現世最優秀的那一批天才,走到了這一步,很多時候對決的雙方,其實沒有本質的差距,勝負往往就是臨機的一次決斷,亦或是對彼此多一分的了解。
有當今楚帝的親姑姑帶著登門,暮鼓書院那邊縱是真有芥蒂,也該煙消雲散。當然陳樸是有宗師氣度的,不至於因此有忌,熊靜予也隻是在教薑安安人情往來。
薑安安心領神會,在長輩麵前乖巧地笑:“南境人才,莫不禍水擔責,我亦當效之。正好也想去看雪探花。”
……
薑安安所接受的賽前指導,絕對是現世頂級水平。
她的精氣神,也養到了巔峰狀態。
唯一一點不太對的是,當她自告奮勇,勇於爭先……
製定賽事規則的劇匱,宣讀了挑戰賽的規則:“考慮到薑安安是最早進入敗者賽的,贏得名額後的挑戰優先級最低……所以你最後一個登場,最後一個選擇挑戰目標。”
對於同事的妹妹,他還是很親切的,起碼沒有眸如刀刮,甚至還有一個存在了半息的微笑。當然在規則上不會有半點讓步。
薑安安養劍於鞘,藏鋒在懷,隻自信滿滿地“嗯”了一聲。
相較於第一天參加比賽的未知,這一次主動挑選對手的挑戰賽,“薑安安黃河之會智囊團”可是傾情獻策。
就像白掌櫃所說,這一次她簡直帶著台本唱戲,劇情還能出岔子嗎?
二十五人的大目標,她足足準備了三個好捏的柿子,精心備戰。總不可能全被人選去吧?
作為正賽前的最後一天比賽,各路牛鬼蛇神最有可能動作的時候,挑戰賽的規格還算比較高,是由劇匱親自主持。
當然徊遊在空的得聞魚和知見鳥,也昭明了鎮河真君從未缺席的注視。
劇匱宣讀完規則後沒有走,直接道:“今天的第一個挑戰者是雍國臧書衡,請上台來,選擇你的挑戰目標。”
二十五名勝者組成員,坐在待戰區,或閉目養神,或悠閒巡視。
最有氣勢的是爾朱賀,勢如坐虎,睥睨諸方。他沒有定額,直接從預賽開始打,一路摧枯拉朽,幾無兩合之敵,相較於那些提前確立名額坐下的天宮同學,有一種格外的心理優勢。再加上本屆裁判的看好……
他有著遠超年齡的體格,目光一巡,看誰都是插標賣首。
說起來雍國自從大興墨家機關術後,對於頂級修行天才的培養,好像不那麼上心了。國內的政策主流,也是追求“可控可持續的強大”。當然也是因為真正的天才往往是氣運所生,不能強求。
反應到年輕天才的表現上來……
一九年的北宮恪好歹打進了黃河之會八強,後來更是走進朝聞道天宮。三三年的最好成績,目前卻隻是贏得了敗者組挑戰機會的臧書衡。
他是一個氣質頗為文雅的年輕人,手上提著一隻鐵箱子,慢吞吞地走上台來,開口卻是非常乾脆:“我挑戰暮鼓書院的梁宛白!”
薑安安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