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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霍去病對她伸出手:“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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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呢”陳阿嬌脫口而出“你怎麼會沒這個本事不然你、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她的眉心也印出一道刻痕,胸口似乎正在來回起伏著“是不是我剛才威脅你,讓你心生不快了女醫我、我向你道歉,你彆放在心上。”

江陵月按住陳阿嬌的肩頭“彆。”

曆史上,陳阿嬌是個高傲的人。這麼高傲的人也不惜對她低下頭顱,足以見得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有多麼難熬。

但是

“我真的不會。”

江陵月直言不諱“如果陳女君身體不舒服,或者有什麼疑難雜症,我都能看一看,治不了的病也,能想彆的辦法緩解痛苦。但我隻是一個醫生,不會穿越時空這種高科技。”

她緩緩露出一個苦笑“就連我自己來這兒都是一個意外。我還想著怎麼回去呢,可不也沒辦法,才會留在這裡。”

陳阿嬌愣住了“真的不行嗎”

“真的不行。”

陳阿嬌沒有再說話。

她聽得出來,江陵月所說的句句屬實。

這個驕傲的女子偏頭望向了彆處,眼睛裡覆上一層濕氣。她不是愛哭的性子,可從幻想中跌落回現實的滋味,比死了還要難受。

重生就像是一場笑話,唯一的意義就是重複一回生前的苦楚。一想到接下來的好幾年,還要過著幽居的日子直到死去,大片灰色的霧就蒙上了陳阿嬌的心頭,令她喘不過氣來。

一點鋒銳的銀光,忽地出現在視線裡。

是匕首的刀鋒。

陳阿嬌像是受了什麼蠱惑似的,把它從地上撿起來,緊緊握在了手心裡。她兀自怔了一會兒,忽地用力把匕首像腕間紮去。

“我天,你在乾嘛”

江陵月大驚失色,下意識朝著陳阿嬌撲了過去。幸好她一直留意著陳阿嬌,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怎麼談判一破裂,就要鬨自殺呢

好在江陵月撲得足夠及時,又恰巧震了陳阿嬌虎口的麻筋。一瞬間,麻痹的痛感襲上陳阿嬌的五指。

“咚”

匕首也因為脫力,被甩飛到了遠處。

“嘶。”

好痛。

刺刺麻麻的感覺一瞬湧上來,江陵月痛得閉了下眼。

再睜開時,手背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要知道,這還隻是匕首甩出去蹭到的傷口。要是陳阿嬌真往自己手腕上紮,估計大動脈立刻就要飆人一臉血,搶救都搶救不回來。

“你怎麼”陳阿嬌的語氣有些不善、忽地,她瞧見了江陵月手背上的口子,頓時沉默了下來。

江陵月正查看著傷口,聽了這半截話頭,忽然抬起頭來。

任誰被拿著刀威脅生命,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她一直強壓著負麵情緒與陳阿嬌對話。更過分的來了,好不容易阻止了人自殺,導致自己受傷了,反而被自殺的人指責了一通。

這誰受得了

她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清月似的眸子裡盈滿了怒火,開始口不擇言“女君如果真的想了結自己,何必一定要選在今天是惱怒我沒有幫您達成心願,所以想看我有沒有兩條命。即使和您的屍體同處一室,還能逃脫大漢法網的製裁”

陳阿嬌在原地,一言不發。

江陵月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她大老遠地被館陶掠過來,本身就夠倒黴的了。最後不僅病人沒治成不說,自己還平添了一道傷口。有了這道口子,這幾天的很多操作都要受限。

她儘量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女君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告辭了。”

“等等。”

陳阿嬌忽然開口“待會兒,我會讓青萍奉上十斤黃金,請女醫收下。”

十斤黃金,這都夠長安一套房了吧。

江陵月頓了下,還是搖頭道“不必了。病也沒看,您拜托的事情我也完成不了,用不上什麼謝禮。”

“不是謝禮”

陳阿嬌突然露出難以啟齒的神情“這十斤黃金不是謝禮,是、是我給女醫的賠禮。”

江陵月挑了挑眉毛。

這樣的話,這十斤黃金她就收得不虧心了。就當是來一趟的診費和精神損失費。

江陵月微微頷首,行了一個告辭的禮節,走出了長門宮的正殿。臨出門時她若有所感,回頭一望,隻見陳阿嬌仍舊跪坐在原地,怔怔地望著虛空中的一點,不知在想什麼。

像是下一刻,魂魄就要飛出軀體。

她輕呼一口氣,到底還是不忍占了上風。看在十斤黃金的麵子,開口勸了一句“您還是放寬心吧。想象中的那段日子未必就好,現在的日子未必不好。總之,都是人過出來的。”

江陵月說完,感覺自己身上頓時多了層tvb的光環。

陳阿嬌滿臉不可置信“什麼意思”

“從前我是大漢的皇後,是一國之母,我還知道未來很多事,怎麼可能比現在過得差”

江陵月搖了搖頭不說話,準備離開了。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若是女君能為我解開疑惑,我再贈您十斤黃金。”

江陵月的腳步停住了。

“百斤”

幾息之後,江陵月重新回到了坐席“不知道女君您具體想問點什麼呢”

好沒骨氣的宿主。

腦海裡忽然傳來熟悉的無機質電子音。

江陵月也不慣著它,陰陽怪氣道喲,係統重啟好啦有沒有修出來什麼bug啊想好發放什麼補償了沒

嗞。

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還是回答不了,係統又開始了裝卡的老把戲,躲進了意識海的深處。

江陵月收回了心思,開始認真營業了起來。沒辦法,當時她多猶豫一秒,都是一百斤黃金的不尊重。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那麼說”

陳阿嬌蹙著眉頭,臉上是濃重的不服氣“難道你覺得,即使我提前預知了未來,也沒辦法改變命運”

江陵月問“能不能說說,如果您真的回去了,您打算怎麼做,來改變自己的結局呢”

陳阿嬌頓了下“我想,舉薦自家兄弟到劉徹的麵前,讓他們攻打匈奴,立下戰功。”

江陵月“”

她深深地沉默了。

臉上寫著幾個大字你是認真的麼

陳阿嬌的兄弟在曆史上的筆墨不多。江陵月隻記得其中的一個,還是因為他太極品。

在館陶公主的喪期中與人通奸,犯了“禽獸罪”。

要知道,禽獸罪比普通的奸罪更重。

多半這哥們兒真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比如玷汙血親什麼的,才會被判這個罪名。

這樣的人,你舉薦給劉徹打匈奴

是嫌自家涼得不夠快

再說了,劉徹出了名的內舉不避親。要是他發現自己親小舅子有用,估計早就把人劃拉走了,也不至於讓人在史書上寂寂無名。

陳阿嬌顯然也知道自家兄弟是個什麼貨色,得到江陵月的暗示之後,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咬了咬牙,像是受到屈辱一般低下頭,聲音細如蚊蠅“那就在徹兒寵幸衛子夫之前籠絡衛青舉薦他到劉徹的麵前”

這才是陳阿嬌真正的答案。

上輩子,讓她看清了劉徹對女人的涼薄。

他曾有很長一段時間幸衛子夫多矣。但也可以寵愛其他的女子,甚至在程度上尤有過之。

真正讓衛子夫在皇後的位置上屹立不倒的,是她在戰場上百戰百勝的胞弟。

但要籠絡衛青,就像陳阿嬌承認自己在哪裡輸了一樣,狠狠折損她的自尊心。也隻有被江陵月看著,她才肯說出真實想法。

江陵月微妙地眨了下眼。

嗯這個腦洞倒是不錯。

她若有所思,引得陳阿嬌麵露期待後,她又問“可問題來了,如果陛下他心懷顧忌,不肯全心全意接受您舉薦的人才呢”

陳阿嬌愣住了。

“又或者,陛下發現了大將軍的才能,但是太皇太後堅持對匈奴懷柔的政策,刻意彈壓大將軍呢”

“”

陳阿嬌又不說話了。

因為她知道,江陵月說的都是真的。

在她剛登上後位的幾年,劉徹確實過得不太順遂。他時常去外祖母的長信宮聆聽教誨,一去就是幾個時辰。從長信宮來到椒房殿後,連帶著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對。

那時候的陳阿嬌受不得氣,一見劉徹衝她擺臉色,自然要變本加厲地擺回來。她對朝堂的事不關心,也不熱衷。沒有人真正提點她,劉徹和外祖母到底在爭執些什麼。

母親提點她,要早日誕下太子,穩固後位。

長禦告訴她,今日陛下又幸了幾個女子,賜下什麼珍寶。

楚服叮囑她,隻要把這個東西放在劉徹的枕頭下,就能一輩子抓住他的心,永遠也不會改變。

唯有和後來的經曆映照,陳阿嬌才知道江陵月是對的。她受外祖母的庇護,而劉徹與外祖母對立。這個廢後的根由,是她舉薦自家兄弟、還是舉薦衛青都無法轉圜的事實。

“我竟還沒有你一個局外人看得清。”

陳阿嬌苦笑。

江陵月連忙搖頭這不是她啃了好多本正史野史嘛算是外掛作弊器,不代表她真的厲害。

其實要江陵月來說,當竇太皇太後選擇在劉徹登基後和他掰腕子的時候,館陶母女倆的命運基本上已經定了。

以劉徹的性子,他立的皇後和太子必須和他一條心。

雖然陳阿嬌並不熱衷政治,但假如她生下了太子,朝中殘存的黃老派和竇派,就會自發圍繞在這位“陳太子”的周圍。

劉徹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

所以在江陵月看來,在沒有其他外力比如她師兄的乾擾下,陳阿嬌被廢幾乎是必然的結局。

她有時也會想,竇太皇太後難道沒有想透這一點嗎如果她想透了,又為什麼執意要與劉徹對峙,不給女兒外孫女留一條後路呢

江陵月搖了搖頭,把這些誅心論驅逐出腦海。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您如今所在的時點,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

塵歸塵,土歸土。劉徹讓陳阿嬌遷居長門宮,遠離長安政治中心,就意味著對竇氏的清算告一段落。他也不會閒得無聊就拿陳阿嬌出氣,又或者在生活上磋磨她什麼。

陳阿嬌至今能夠隨意拿出百斤的黃金,這錢即使在物價非比尋常的長安,也絕對算得上上等階級。

更重要的是,巫蠱廢後案已經過了整整九年,大漢也邁向了一個嶄新的階段。劉徹的眼睛瞄向的是匈奴,對從前政治鬥爭中的手下敗將們,也不會過於關注。

看在百斤黃金的份上,江陵月甚至暗示陳阿嬌,即使偶爾踩一下劉徹的紅線,隻要不太過分,他也不一定有空關注。

但這一點逾越對陳阿嬌來說,意味著莫大的自由。

“”

陳阿嬌沉思了良久“有理。”

她自幼嬌生慣養著長大,不是屈居於人下的性格,自然不是江陵月幾句話就能勸得動、能甘心安於現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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