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陣不正常的寂靜。
後台的人卻已經開始議論紛紛。這已經是演出事故了,必須要儘快解決才行。
作為帶著這支樂隊來的經紀人,工作人員已經對他遞上責難的眼神。岩橋慎一心裡著急,但他還顧不上去給工作人員道歉,而是密切關注著台前的一切。
寂靜過後,湧向赤鬆晴子的,是比剛才更不留情麵的噓聲與罵聲。
在她暴露出軟弱以後,像是找到了攻擊她的焦點,來自觀眾的討伐愈發激烈了——落水狗打起來才過癮。
樂隊要是不能化解這次的危機,往後也不要想再站到像樣的舞台上去了。
而就在工作人員已經準備讓樂隊先下台,中止演出之前,突然,台上又開始演奏起來了剛才曲子的前奏。
工作人員停住了腳步,岩橋慎一也豎起耳朵來聽著。
是赤鬆晴子——是她又向平川達也遞去了“再來一次”的信號。
失敗以後遭受的噓聲和罵聲,赤鬆晴子越聽心裡越沉靜。
她忽然意識到,在觀眾麵前示弱,是何等的愚蠢。
不論如何,演出都要繼續下去,要是在這裡認輸,往後做彆的事也不能成功——她嘗試從那些輕視的目光當中獲得力量。
她轉過頭,對著雖然有點困惑,但還是衝她露出微笑的平川達也,輕聲說了句“再來一次”。
其實,在這個場地裡,她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平川達也根本聽不清,可看她的神情,也猜得出她說了什麼。
他鬆了口氣,再一次向小柳昌法送去開始了的信號。
樂器演奏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前奏過後,赤鬆晴子平穩地接了上去。
“臉皮真厚!”
“這樣還能再唱下去嗎?!”
可這一次,她對觀眾的罵聲已經充耳不聞,反而感到非常的無聊。
越是這樣,才越顯示出這些人的淺薄,越證明這些人的攻擊荒唐沒意義。
我是來唱歌的,服務觀眾這種事隨便——
赤鬆晴子的聲音越來越穩了,除了唱歌這件事之外,她不再考慮彆的了。
這樣一來,音樂就成為了她反抗回擊的最佳武器。
徹底進入狀態以後,abnoral的其他人也賣力演出著,隨著一曲又一曲的歌被唱起,台下送出噓聲或是乾脆做出漠不關心狀的人還有,但罵聲好歹平息下去了。
雖然開始出現了種種狀況,到底還是沒有崩潰逃走,經過調整以後,在觀眾罵聲的洗禮當中,堅持下來了這一場的演出。
當樂隊的演出進入狀態以後,岩橋慎一這才分出精神來,向工作人員道歉。
岩橋慎一覺得,他所看到的赤鬆晴子,跟竹之內昭仁告訴他的那個赤鬆晴子,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竹之內昭仁對自己的表妹,似乎有種一廂情願的單方麵了解。
演出結束以後,退回到後台,赤鬆晴子環視四周,工作人員、經紀人、還有樂隊的樂手,除了吉他手平川達也之外,每個人都是一副氣呼呼的表情。
“今天真是太糟糕了。”